朕给子玑的聘礼_你就是仗着朕宠你(湛缱、云子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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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给子玑的聘礼

  朕给子玑的聘礼

  云子玑入宫时的名分并不好听,那时人人都知道他是个不会有子嗣也不会有前程的男妾,就算被先帝冠了“帝妃”的名头,也是名不副实,这位分听着更像是讥讽。

  前世的云帝妃,在北微人眼里,确是个可悲又可怜的笑话。

  可悲在战功赫赫的少将军最终归宿是四四方方的宫闱,可怜在被皇室辜负一生,最后却为救冷他多年的皇帝,凄凉地死在战场上。

  这一世虽然一切都被逆转,但封后的旨意正式下达后,部分臣民心里依然揣着怀疑。

  “咱们君上是要效仿中溱皇室,立一个男人为皇后?”

  “有何不可?中溱是溱地最强大的国家,那明后更是个厉害人物,若真能效仿得来,那可是北微的福气。”

  “先帝要是知道当日召进宫折辱的云子玑如今将要被封后,只怕棺材板都盖不住了。”

  “盖不住又如何?只怕咱们这位君上能一脚把先帝的棺材板给踹回去!”

  “照我说啊,陛下能耐着性子等先帝国丧结束再办大婚,已是对先帝最大的孝心了。”

  “父慈子孝,母贤子顺,你只瞧先帝和太后生前的做派,咱们君上还能给这二位留有体面,已是不错了。”

  “若我是君上,齐王这个亲兄长也是不能留的,是个祸害。”

  “都说那位是妖妃,我看是有了那位在,陛下行事才变得宽容不少。”

  “我还记得当日帝妃进宫时,可是连仪仗都没有,虽然陛下亲自骑马去接了,于礼纪上终究是难看,君上到底是有一半蛮族的血统。”

  “你这是什么话?!西狄都被君上亲手灭了个彻底,你还敢拿此事挑唆君臣之间的关系?”

  “自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听说这大婚和封后的典礼放在了一起,陛下对北微礼纪并不熟悉,万一中途闹了什么笑话,可不是弄巧成拙了吗?”

  “说得也是,这位确实是个狂野无拘的,也不知立后那日会不会乱而无序,人仰马翻。”

  “慎言。无论如何,咱们得怀着恭敬之心,若无帝妃当日舍身止战,你我哪有命在这儿说闲话?”

  臣民的议论很快就传到了湛缱耳中。

  湛缱彼时正陪着子玑看大婚时要穿的华服,听周青传了这些闲话,面上不动声色。

  “《诗经》中写‘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集爰止’,这件吉服绣的便是凤凰高飞,百鸟慕而随之,寓意陛下与君后如凤与凰相偕而飞,和鸣锵锵,恩爱美好!”

  “这件绣的是祥云锦花,用的是金银双线”

  苏言介绍得眉飞色舞,眼前这几套华服,是宫里最上等的织工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呕心沥血所制,云子玑入宫时,湛缱就吩咐人赶制,为的就是给封后盛典锦上添花。

  云子玑已经看了一早上的衣服,眼睛都挑花了,苏言说得天花乱坠,云子玑拿起桃花酒饮了两口,对湛缱说:“陛下喜欢哪件,我就穿哪件吧!”

  这桃花酒是明飞卿派人送来北微的,子玑现在忙着成婚封后,无法抽身去中溱看桃花,明飞卿便将桃花酿酒,送来北微,作为贺礼之一。

  如今这婚礼还未办,桃花酒都快被子玑喝光了。

  湛缱抢过子玑手中的酒说:“一日只能小酌几口,不许贪多。这华服子玑喜欢才最要紧,如果都不满意,朕命人重新改来!”

  云子玑拦住湛缱说:“这些衣服在我看来都很好,但你让我挑,我也实在挑不出哪一件,我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怎么会没有区别呢?”苏言听了都急,“帝妃,这纹饰的凤凰和祥云就是最大的区别。”

  子玑:“不都是一团金丝银线?”

  苏言:“”

  苏言竟无法反驳,她从前都没发现,帝妃在此事上会如此不解风情。

  这也难怪,云子玑在边境战场待了十年,少时被慕容淑养出的那点雅致早已荡然无存,入宫后穿戴的锦衣华服他也不甚留意,反正他穿什么都好看。

  宝石美玉在他眼里也只是有颜色的石头——湛缱送的孔雀石除外。

  “那这件呢?”苏言不死心地指着另一件正红镂金五彩华服:“这件的纹饰是龙凤呈祥,‘天子布德,将致太平,则麟凤龟龙先为之呈祥’,帝妃穿这件封后成婚,也是富贵吉祥的徵兆。”

  “龙?”

  云子玑走上前细看了两眼,见上面绣的果真是龙,跟湛缱龙袍上那只一模一样,只不过这只龙围着凤凰,龙凤共同簇拥着一轮明日。

  这回云子玑终于看出区别了,他指了指湛缱手中的桃花酒。

  “是我醉了,还是陛下醉了?龙纹只有天子能穿,我怎能穿龙纹呢?”

  “是朕的意思。”

  桃花酒的香气都袭到湛缱鼻子里去了,但湛缱可没醉,他清醒至极。

  云子玑正色道:“陛下别胡闹,北微有史以来,就没有哪个皇后能穿龙纹的。”

  “这天下如今是朕说了算,朕说你穿得便穿得。”

  “朝中那些文官要是拿此事做文章呢?”

  如今北微上下都知道帝妃是陛下的心头肉,在奏折里挑皇帝的刺,问题不大,在奏折里挑帝妃的刺,那是纯粹找死。

  云子玑担心的是湛缱被指责不懂礼纪,别人也就罢了,湛缱有一半外族血统,这等小错被揪住,难免又要牵扯他的血脉问题。

  虽然湛尧已无登基之望,但这等迂腐的种族观念,依然是一把无法抹除的倒刺,子玑并不希望湛缱因为偏爱自己而被刺扎伤。

  “我可不想看你被奏折给淹了。”

  不等湛缱说什么,子玑随手指了指那件绣了凤凰的华服:“我喜欢这件,大婚那日,我就穿这件吧。”湛缱见子玑已做了选择,又想起民间那些闲话。

  他并不在意那些束缚人的俗礼滥节,但大婚立后的每一个细节都会写入史书供后世评判借鉴,过于特立独行,只怕会给子玑招来不好的后世声名,这才勉强作罢,没有执拗于那件“龙凤呈祥”的华裳。

  当天夜里,湛缱做了一个梦。

  梦中场景,灿烂辉煌,明光满殿,红绸翻飞。

  云子玑穿着那件凤凰华服,立在殿中央,长发如墨,眸底银星万点,周身流霞簇簇。

  “子玑。”湛缱一时看呆了,“你今日真好看。”

  云子玑温柔一笑,朝湛缱伸出手。

  湛缱奔往大殿中央,在将要触碰到子玑掌心时,忽然被一道刺目灼热的白光夺去了视野,眼前再清晰时,云子玑已经消失无踪,唯有一只凤凰涅槃而起,毫无留恋地抛下人间的帝王,独自盘旋入云间,再不见踪迹。

  “不!子玑!不!”

  湛缱猛地惊醒过来,把身旁还未熟睡的子玑也惊醒了。

  “陛下?怎么了?”

  云子玑支起上半身,里衣滑落肩膀,露出星星点点的红痕。

  湛缱将云子玑抱入怀中,语无伦次:“你不许飞走!你不许离开朕!”

  云子玑乐道:“我往哪儿飞啊?”

  他抬手摸到湛缱额上有一层薄薄的冷汗,便猜到几分:“是不是又做什么梦了?”

  湛缱感受着子玑的温度和气息,才慢慢平复了纵起纵落的情绪:“我梦见我们大婚那日,你穿着那件华服,在我面前变成凤凰飞走了,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就那样决绝地把我抛下,飞走了。”

  云子玑:“”

  自从那场梦境成真后,云子玑再不敢说湛小浅的梦是无稽之谈。

  不过湛缱每次的梦境都令云子玑感到匪夷所思。

  “陛下是怕这个梦也成真?”

  湛缱的目光落在子玑脖颈的伤痕上,沈勾说,这道剑痕太深,这辈子都消不下去。

  “有这一次教训就够了。”

  云子玑知他患得患失,一本正经地说:“我保证,我不是凤凰鸟变的,就算真的有一天要离你而去,也绝不会看都不看你一眼。”

  湛缱满眼可怜:“上次朕做梦,你也给了这样的承诺,结果呢?”

  云子玑叹息道:“真的不会,你这梦越来越荒谬了,我在你梦里都已经不是凡人,成神了?”

  湛缱用很认真的口吻说:“你本就是天仙般的人物。”

  子玑:“”

  “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你说,这回要怎么样才能安心?”

  湛缱:“大婚之日,你穿那件龙凤呈祥,不要穿那件只有凤凰的。”

  他如今是真怕子玑变成凤凰飞走。

  云子玑无奈妥协:“好吧,我依你就是了,大婚之日,把陛下这只天龙也穿在身上,这样就算我真要飞走,你也能抓得住我。”

  湛缱这才开心了些,他握着子玑的手说:“朕的子玑配得上龙纹加身。”

  “我之所以不愿穿,并非怕逾矩,我知道陛下最讨厌被规矩礼法束缚,我也不喜欢,只是你如今是天子,是国君,又因你身上的血统,封后这样的大事,北微上下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我不愿旁人揪到你的错处,说你的不是。”

  湛缱眉心微动,他抬手将子玑肩膀上的衣服拉好,继而下床走到内殿的书桌前。

  云子玑睡眼惺忪地坐在被子上,看到湛缱手中拿了一道圣旨过来。

  “这是朕给子玑的聘礼,你打开看看。”

  云子玑一挑眉,以为这圣旨里写的可能是封爵恩赏,或是万贯家财,打开却发现,这是一道空白的旨意。

  但这道空白的旨意,已经加盖了玉玺和湛缱的帝王私印,连兵符都盖齐了——也就是说,只要在上面写几个字,皇权的威慑可以让这几个字在北微境内轻易成真。

  云子玑睡意全无,眼睛睁得大大的:“陛下?”

  湛缱道:“有这道圣旨,倘若子玑今夜心有所愿,只要执笔写下,明日北微上下都会为你实现这个愿望。这是帝王的特权,现在朕把它分享给你。”

  这道圣旨能调得动北微势力范围内的所有大臣,所有军队,帝王玺印的威严也令所有子民臣服。

  只要云子玑想,他甚至可以挥笔在这道圣旨上,废了湛缱这个皇帝,他来取而代之。

  云非寒处心积虑想谋的江山与皇位,就这样被湛缱交到了子玑手中,不费一兵一卒。

  湛缱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放进云子玑掌心之中,任他拿捏生死,掌控悲欢——

  当夜

  小玑在圣旨上写:我要在上面

  小浅:???

  下章应该能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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