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为臣(重生) 第61节_再世为臣(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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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为臣(重生) 第61节

  “要不然……就放弃吧。”大夫道:“再这么折腾的话,恐怕弓弦会勒到骨头。”

  都头听着心里也是一惊,“文舟,你别参加了,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云霁摇了摇头,“不,我要参加。”

  他就想任性这么一次,让陈博涉好好看看他,不管是赞许的还是怀疑的,他就是想见他而已。

  “包扎起来,就没事了。”云霁看了一眼他手上伤口的骇人状态,却是一脸平静,淡淡的说:“我换个拉弓的姿势。”

  他本来习惯是用食指和中指拉弓,并夹紧箭尾。但现在伤口开裂得太厉害了,他不得不在下一轮中,采用拇指和食指夹住箭尾的姿势。

  都头又给他换了一张弓。

  其实换弓对于比赛是非常不利的。新弓的弦紧,拉开的时候,又要费些力气。所以参赛的弓箭手们,都是用着自己惯用的弓箭。

  但云霁惯用的那张弓,早在上一轮的时候,便被染得一片血红,弦都被血浸透了,没法使用。只能在每一轮结束之后,再换一张弓。

  ——

  第四轮的移动靶射箭开始了。扛靶的士兵时快时慢,时远时近。

  云霁试了一下姿势,一箭放出去,居然射了个空。他前三轮成绩都很好,这一轮居然第一箭连箭靶都没挨上,惹得旁边观战的士兵议论纷纷。

  有士兵看到了他手上的伤,也看到了他别扭的姿势。

  “看来是临时受伤没办法,才变换姿势的。”

  “世事难料。他比第二名多了十二点,一箭放空可能还能追上来,但若是再放空,恐怕就悬了。”

  第二箭没有放空,却只射了七点。与他之前动辄九点十点的成绩相差甚远。而第二名射的两箭分别是九点和十点。

  差距正在慢慢缩小。

  第三箭,还是七点。换了个姿势果然有些不适应。云霁除了懊恼刚才的一箭又射偏了之外,也后悔自己准备得不充分。

  他之前就应该想到,比赛时可能会发生的各种各样情况,应该将两种姿势都练一练,甚至把两只手都练一练的。

  只是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多少参赛的欲望,也没有什么强烈的动机和野心,完全属于是被赶鸭子上架。

  但现在则不同了,陈博涉越是不看他,避开他,他便越执着,越固执。

  大概是因为之前逃避了太多次,又那么长时间没见了,他才格外想任性这么一次吧。

  ——

  云霁还是换回了之前惯用的姿势,即使箭弦将他的伤口又勒出了一圈血,他也顾不得了,一箭接一箭的放出。

  但无奈之前差距被拉大了,他连着射中了三个十点,却还是没能把差距追回来。

  输了吗?云霁走下场的时候听获者报着的靶数。

  输了。

  “就差一点。你已经尽力了。”都头安慰性地想拍拍他的肩膀,却发现他的肩膀微微有些颤抖。

  还是没能进入最终一轮的比赛,失去了决赛的参赛资格。云霁低着头,难过得想哭,但眼睛里还是干涩的,眼泪没能掉下来。

  没办法让陈博涉给他颁奖了,也没办法让陈博涉看见他了。心里仿佛也被划了一道口子,不停得折腾,生疼生疼的。

  “你的手指。”魏和担心地捧起了他的手,包扎着伤口的布条已经被磨散了,血又渗了出来,“再包扎一下吧。”他拿了些白布,温柔地一圈一圈地缠着云霁的手指。

  ——

  云霁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射箭场,留下场内的一片喧嚣。

  他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也不知道应该走到哪里去。一路想着想着,还是走到了营房。

  因为士兵们都去看比赛了,整个营房空空荡荡,他想去摸他藏在床铺下的匕首,却摸了个空。

  被人偷走了?

  正想着的时候,蒲功才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的正是他的那把匕首,有意在他面前晃了晃。

  “怎么提前回来了?”自从上次威胁过蒲功才之后,这个家伙好一阵子不敢靠近,但现在偷到了云霁的匕首之后,胆子又大了起来,气焰也嚣张了。

  “不就是这么个东西么?”蒲功才拿着匕首慢慢靠近,将刀尖抵到了云霁的脖子上。

  “你还给我!”见不到陈博涉,便连他的东西也变成了一个念想,云霁想把匕首夺回来。

  蒲功才却更把匕首顶了一寸,整个人跨坐到了他的身上,语气变得焦躁了起来,“你让我亲亲,我就放了你……整天睡在你旁边却不能碰你,我想得厉害,想死了……你的身子……好看得很……”

  “你!”云霁没想到蒲功才会说出这种流氓话来。他原以为上次威胁了一次之后,这个登徒子便老实了,没想到这次趁着四下无人,他竟然偷了匕首,还转过来威胁他。

  “我想你想得紧,每次看见你就想摸你啊……你怎么长得这么勾人啊……”蒲功才的话越说越下流,一手用匕首抵着他的脖子,一手去解他的衣服。

  该死!云霁挥拳打在了蒲功才的脸上,蒲功才大概是被散了的领口露出的一片白皙的脖子给缠住了视线,被打了个正着,身子歪了一下。

  云霁乘机曲膝撞到他的腹部,他吃痛地滚到了一旁,云霁急忙起身往帐篷外面跑。

  刚跑到外面的时候,就被蒲功才一个箭步追上,从后面抱住了他,把那柄匕首横在了他的脖子上。这次他下了点狠手,将匕首下压了几寸,在云霁白皙的颈子上划了一道口子。

  “你……你别动啊……”看到那道伤,蒲功才的心里也有点心疼。把这么妙人儿折腾坏了,可不是他的本意,“你让我亲亲摸摸,我就放了你……我实在是想得慌……”

  他说着便凑上来,想在云霁的脸上亲一口。

  云霁从袖口滑出了一截软金丝,准备一反手扎在蒲功才的太阳穴上。这个东西如果真的出手了,肯定会一击毙命,所以他之前一直忍着没动手。

  但现在,蒲功才的话令他恶心,蒲功才呼在他耳后的气息令他反胃。他宁可让蒲功才死了,也不想让蒲功才碰他。

  任何人都不行,除了那个人,他不想让任何人碰!

  他扬手准备朝着刺向蒲功才的太阳穴的时候,蒲功才本来还要凑过来的动作却突然僵住了。

  察觉到了吗?

  云霁感觉到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有一丝松动。紧接着,抓着他力道也放松了,一点一点地滑了下去。

  放弃了?

  云霁转身去看,发现蒲功才跪在地上,背上还插着一支箭。他抬眼望过去,看到了不远处的的魏和。

  那支箭是魏和射出的。魏和救了他。

  “你没事吧。”魏和跑过来,掰开了蒲功才还攀着云霁的手。

  “我……没事。”云霁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将软金丝收到了袖子里,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蒲功才。魏和的箭射中了他的右肩,不致命,却足以卸了他抓着匕首的力气。

  “比赛刚结束,我见你的弓和箭筒没拿,就给你送过来了。”魏和说明了来意,将手里弓挎到了他的肩上,又把箭筒递给他。

  “谢谢。”云霁接过箭筒,淡淡地说了一句。他看见蒲功才吃痛地将匕首丢到了一旁,便急忙过去将匕首捡起来,握在手中。

  魏和看着他宝贝似的,将那个匕首夺过来的样子,笑容有些苦涩。他以为文舟至少会对他多说几句话,却只听到了一声敷衍的“谢谢”。

  “这个东西,对你来说……很贵重吗?”魏和忍不住问。

  “一个人给我的,那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云霁捏着匕首仔细擦了擦,怕是被蒲功才抓脏了似的,直到确认通体都擦过了,才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怀里。

  “是……什么人?”魏和看到他对待那柄匕首的样子,很难想象这是亲人或者朋友送的。而且“那个人”的说法,也有些语焉不详,令人不得不多想。

  “是……”云霁不知道该怎样说明。陈博涉对于他来说是什么?主公?朋友?主人?

  似乎两人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没有被定义过,也没有被澄清过。

  “我以前的……雇主。”云霁从脑海中想到了这个干巴巴的词,他的确是从陈博涉那里领着一份奉禄。

  “这样啊……”魏和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很少有人会这么念旧,把前雇主的东西还一直保留着。”

  “你想说什么?”云霁察觉到了他是意有所指。

  魏和叹了口气,“看来……我是没机会了……”

  什么?云霁怀疑自己听错了,因为这句话的含义并不单纯。

  魏和没有解释的意图,也没留下解释的时间,“你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了。”又看了一下他的手,“伤口又裂开了,你自己小心。”

  第72章选择(大修)

  虽然没能在射箭比赛上取得名次,但凭借出色的表现和拼搏的精神,云霁得到了一次选择的机会。

  之前关照过他的陆将军特地来问他,是要选择被调到精骑营里,还是选择到陈将军的身边做一个侍从。

  “本来我是推荐你去陈将军身边伺候的,但看到你在比赛中优秀的表现,我又有点后悔……呵呵,许诺得太早了。”陆将军道:“我倒想把你调到我的精骑营里。”

  陆将军名为陆城,是陈博涉手下一个年轻的将军。以前在邺城的时候,他主要负责西山的军营,鲜少回朝,所以云霁几乎没怎么见过他。

  现在陈博涉成了三十万军的总统领之后,之前陈博涉负责的精骑兵便被交到了陆城手里。

  “我……还是想去陈博涉将军身边,当一个侍从。”云霁道。

  “哟哟哟,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化那么大。”都头过来打趣,“之前还说想上前线呢,怎么现在突然改变了主意?莫不是手指头上的伤给疼怕了吧。”

  他的话音一落,本来在旁边看热闹的几名士兵,都笑了起来。

  “去精骑营里肯定比当一个侍从好,容易立战功,也容易升迁。等到陈将军一统天下之后,说不定能被封个侯爵呢。”都头劝他,“你要是在陈将军身边的话,可能直到最后也不过是个将军府的大管家,哪个好,哪个坏,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仔细估量估量。”

  “是啊,”陆将军也笑道:“难得你有一身百步穿杨的本领,去到陈将军身边,可就无用武之地了。每天都是打水、劈柴之类的琐碎事情。你……真的愿意吗?”

  云霁点点头,语气无比坚定,“我想好了,我还是想当一个侍从,不想去前线了。”

  听到这个决定的士兵们,都开始唏嘘,甚至开始嘲笑起了云霁来。

  “该不会是怕死吧。”

  “受一次小伤就怕成这样。”“这样也好,怕死的人上战场,只会成为累赘而已。趁早别去了。”

  “都闭嘴。”陆将军喝令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志向,你的选择未必是错的,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

  云霁抬眼看着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不后悔。”

  他从陈博涉的身边逃走了一次又一次,但每逃走一次,思念最深的,受伤最深的,却反而是他。

  他逃避着,不愿承认,用君臣之礼筑起一道厚厚的墙,将陈博涉那些热切的目光和暧昧的话语全部都挡在墙后当没看到。

  但这面墙同时也挡住了他看向陈博涉的目光。他会不断地猜想,墙那边的陈博涉正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一切是否顺利……

  他克制不住地去探听陈博涉的消息,克制不住地去想他,克制不住地想去见他,克制不住的也想让陈博涉看见他,发现他,看着他,想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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