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冰释前嫌_醉琼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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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冰释前嫌

  谢胜对二女儿的破事不胜其扰了,可听苏氏发毒誓说谣言并非出自她们之口后,心里却也信了几分。

  只是不是两个女儿,又不是华夫人和忘尘居士,总不能是那楚琳琅自己说出来的吧

  想起大女儿六王妃的提醒,他用手指点着苏氏,很是郑重道“我以前就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二过好过坏,都是她自己选的,怪不得我们。你平日周济着她,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你频频带着她闯祸,是不管顾家里的老少爷们了”

  苏氏一惊,忙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谢胜的小儿子谢卓安前段时间从地方拨调,正好去了户部历练。

  他原本也是跟自己二姐夫周随安更亲近些。

  可有些公事上的事儿,不是亲戚远近能左右的。

  等谢卓安入了户部,这才发觉自己的这位二姐夫是多么拎不清,眼高手低,自不量力,频频说些无心的言语得罪同僚。

  就算谢卓安年轻,少些历练也很纳闷,二姐夫这等刚愎自用的蠢材当初是怎么一路提拔来京城的

  有时候听着二姐夫说些直愣愣的蠢话,还有他私下里跟自己的抱怨时,谢卓安作为他的姻亲都挂不住脸。

  与之相比,那位司徒晟大人的才干就太出众了。

  人家无论是公事还是交际,都干净利落,让人心生敬服。这个司徒晟如此被陛下重用,根据户部目前的调动,只怕还要再往上升一升。

  毕竟户部尚书,年事已高,眼看着要告老还乡了。他大部分的公事都是委托给了司徒晟代为处置,只求离任前无功无过。

  照这样下去,若司徒晟真升了三品尚书,便是谢卓安的直系上司。

  谢卓安如今在户部,也是极力跟自己的二姐夫撇清关系,周随安几次找他饮酒,他都推诿不去。

  在谢胜看来,人家祭酒齐公何等德高望重,怎么可能会为个陛下见不得光的外室出面。

  那些妇人谣传,真是他娘的不着四六

  倒是很有可能,人家齐公是为了才俊司徒晟的名声,而特意如此大动干戈,为他正名。

  若是让司徒晟误会了是苏氏母女造谣,以后为难小儿子谢卓安,可如何是好。

  这一干系到儿子的前程,苏氏那纠缠在后院家长里短的脑子一下子就清明了

  她急切道“那那我该如何解释难道要去寻司徒晟”

  谢胜一瞪眼“你去寻他,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笨啊,既然这次楚氏是苦主,你应该去寻楚氏,好好跟她解释,争取尽释前嫌”

  苏氏觉得荒唐,她如何拉下脸去跟楚氏道歉。

  可是谢胜却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老婆不开窍的脑袋。

  “那周随安以前也算有些人样子,官运亨通得很。怎么现在却混成如此德行,眼看着就要被挤出户部下放到京郊去了你还看不出,那都是因为他以前有个能干的人帮衬”

  苏氏愣愣问“谁啊”

  谢胜叹息了一声“自然是那个楚氏啊你也不看看,楚氏一个小门小户的商妇,原本是个下堂商妇,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却不落魄。她倒也能屈能伸,先是跑到司徒晟府上寻求庇护,又去了书院结交贵人,如今更是混得风生水起,不但入宫受了封,成为六品的安人,还能得祭酒大人这样的元老帮衬。你我跟她换了处境,身处劣势,都未见得有这妇人混得开呢这妇人的手腕,可能比你我知道的高明得多”

  苏氏从来没这么想过,一时愣住了。

  因为她以前只觉得女婿周随安时运不济,官运不畅,却从来没想过二女婿以前那么顺,不过是前妻旺他罢了。

  可仔细想想,在随州那会,还真是楚琳琅四处替周随安打点铺路。

  那时候,楚氏跟她大女儿六王妃处得异性姐妹一般,对她这个六皇子的丈母娘也是很会讨喜。

  自己的二女儿跟这楚氏相比,简直差了不止八个心眼。谢二除了跟身边相熟的人打秋风,便再无所长,更不会为了夫君的前程谋划铺垫。

  若女婿是个中用的倒也罢了,本也不必后宅妇人为他奔走。

  偏偏周随安靠惯了前妻,现在失了拐,自然要瘸脚前行了。

  谢胜如今通过小儿子谢卓安之口,总算知道了二女婿在公事上是个什么眼高手低的草包。周随安被调出户部,谢胜这个老丈人都举双手赞成。

  毕竟二女婿若在,连带着小儿子都要吃瓜络。他离得远些,反而更好。

  再说祭酒大人虽然辟谣,说楚琳琅跟廖静轩大人毫无瓜葛,却并没说司徒晟和楚琳琅清清白白。

  回想楚氏当初被休,是司徒晟替他讨还的公道。谢胜便猜到那陛下亲封的锦鲤楚氏,如今在旺谁了。

  所以他催着苏氏跟楚氏好好赔礼解释,也是间接向司徒晟表明歉意。

  最起码要表明谢家男儿的立场,不让小儿子在户部为难。

  关乎儿子前程,苏氏还在乎什么脸面

  她第二日便备足了饼盒礼品,跑去楚琳琅的店铺,给楚氏去解释赔礼了。

  楚琳琅也没料到,这次谢悠然正在坐小月子,苏氏居然来跟自己赔不是。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苏氏带着礼盒来,她也不好将人往外面哄撵,便不卑不亢地听苏氏解释。

  苏氏起初有些忐忑,生怕楚琳琅不给她好脸,若是趁机嘲讽几句,她可是连地缝都能钻进去。

  幸好楚氏态度和婉,还让丫鬟给她奉了茶。

  她说得那些,也无非是谢胜教她的话,重点解释清楚这次的闲话起因,实在不是她们母女说出去的。

  楚琳琅微笑听着,给足了苏氏脸面,只是说有些话头,传着传着就变了样子,她原本也不把别人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让苏氏不必成为负担。

  不过话锋一转时,楚琳琅却不经意道“说起来,上次我被静妃发难,也是苏夫人您与忘尘居士闲聊,被人听了口舌,才传得这么不堪。我这个人啊,有些迷信鬼神,凡是不吉利的人事,吃过一次亏后,就绝不沾染。苏夫人既然诚心来给我道歉,那我也就多说几句,以后啊,离那有口舌之灾的人远些”

  说到这,楚琳琅还煞有其事地掏出龟壳摇了摇,卜出一卦,还给苏夫人看“您看是不是这卦象是犯了小人”

  苏夫人尴尬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便借口叨扰太久,起身告辞了。

  待苏氏走了,楚琳琅脸上的笑意稍淡。

  若真是苏氏母女造谣,只依着她们二人的心眼子,也没脸走这一遭,到自己跟前道歉。

  所以苏氏若说的是真的,这次流言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是谁,一下子昭然若揭。

  那位忘尘居士,还真是个心眼小的,很是记仇呢

  听陶雅姝说,因为宜秀郡主和静妃的事情,陶家国公爷狠狠训斥了陶四姑姑。看来这位姑姑记恨在心,将账目算到了她楚琳琅的头上了。

  若是别人还好,楚琳琅左右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可是这忘尘居士的可恨歹毒,远远超过了苏氏母女。

  所以方才楚琳琅在跟苏氏说话的时候,也替这位夫人拨了眼前迷雾,跟她分析了上次忘尘居士言语撩拨谢二当出头鸟的关节。

  看苏氏那一副恍然的样子,应该在她这有些收获。

  陶慧茹固然是陶家的嫡女,身份尊贵。可是她也得让陶老四明白,自己也不是贱草一根

  她甚至在想,依着这陶慧茹的歹毒心机,当年的温氏岂能是撞见了丈夫与闺中密友的奸情,就受不住发疯那么简单

  在那之前,说不定这陶慧茹是如何撩拨温氏,将本就多愁善感的温氏的情绪撩拨到了极限,逼得她一步步走向崩溃。

  可惜她可不是温氏那般温良绵软的花儿。

  既然陶慧茹这么犯贱招惹了她,就不可能落得一身轻省

  这笔账,楚琳琅算是牢牢记下了

  再说那苏氏,又将楚琳琅分析出来的话,原封不动地讲给谢胜听。

  谢胜听得微微皱眉,虽然他也不全信楚琳琅的话,但是却被骤然提醒,那个陶慧茹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谢胜对苏氏道“那陶慧茹虽然曾是杨家的儿媳妇,可是杨老将军一直都不怎么得意她。当初杨陶两家政见不合,杨老将军跟陶国公也多有不睦。我当时好像是记得,陶家有人做得不甚地道,竟然将杨家军的军图排布外泄给了太子,害得杨老将军被议和派弹谏”

  苏氏疑惑道“你是说,泄密的是陶慧茹不能吧,她不是甚是爱慕自己的夫君吗”

  谢胜冷哼一声道“你也不想想,当初杨家都被那个了,却只有她跟她的儿子由着太子出面说情,才独善其身。这个妇人岂是简单你啊,以后对这个陶氏要敬而远之,我看她就是个惹祸的秧子,利用起你这般脑袋空空之人,轻而易举”

  苏氏听了丈夫说起这些来,也越想越气,越想越怕。

  没想到她一个清心寡欲的居士,尼姑袍子下面竟然这么多的烂心肝。

  陶氏跟那楚氏不知犯了什么不睦,居然拿她们母女做筏子

  如今细细一想,这两次口舌之祸可不就像楚琳琅所言,都是因那陶慧茹而起的吗

  虽然不知陶慧茹和楚琳琅之前有什么仇怨,可是苏氏当真是恶心了自己这个多年的挚交。

  她甚至隐约想起,陶慧茹上一个挚交,似乎后来被逼疯,又失了丈夫

  那个楚娘子的龟壳还真有些灵气,陶慧茹的确是个晦气妇人

  不过苏氏更心烦的,却是二女儿。那周随安迟迟不来接谢悠然,到底什么意思啊

  谢胜这几日却一早就想好了“我朝民风从来不拘禁女儿改嫁。谢悠然在周家的日子过得这么零散,倒也没必要维系你问问周随安的意思,若是周家再不来人,就让她跟周家和离我谢胜的女儿,就算闭着眼再嫁,也比那个狗屁不是的周随安强”

  谢胜很现实,像周随安这个年岁,不能晋升,反而要从户部左迁,也是前途无望。

  若周家识趣,接走女儿倒也罢了,左右是劝慰两句,再好好过日子。

  可要是周家不识趣,婆婆立意刁难,趁着孩子没了,倒不如跟他一拍两散,免得耽误了年岁不好再嫁

  苏氏听了却叹气在男人看来,女子改嫁轻省。可事实哪有那么简单的

  若谢悠然初婚还好,可偏偏她是二婚,当街产子又闹得沸沸扬扬,听说许多府宅都暗自笑话谢悠然。

  不然为何大女儿会这般恼,甚至连她这个当娘的都不见了

  想到女儿这般凄惨,有一大半是那个陶慧茹犯下的口舌之业,苏氏的心里就忍不住恼恨。

  谢家给周随安下了最后通牒后,周随安到底是来了,接了谢悠然回去。

  不过这京城的宅院里也不都是愁云暗淡。

  关家和王家的喜事终于近了。关金禾给女学所有的师生都发了喜帖。

  就连身在宫中的陶雅姝,那日也替太后送来贺礼,给同窗关金禾添喜,吃一杯水酒。

  到了关王两家成亲那日,接了小友喜帖的楚琳琅梳洗打扮了一番,早早坐了马车来到了御史王家观礼。

  清流之家,婚礼讲求的自然不是十里红妆的铺张,不过也是热闹非凡。

  司徒晟也接了王家的喜帖,一身便衣长袍前来观礼。

  他身上的袍子,还是楚琳琅选买了名贵的布料,亲手缝制的呢。

  他身量高大,立在人群中,风度翩然叫人忽视不得。

  楚琳琅就听见身边有两个小姑娘在偷偷议论司徒大人。

  她不好在人前跟司徒晟打招呼,只能偶尔用眼,含而不露地打量着他。

  不过当新娘子的喜轿子来时,人群不由自主地往前涌去,司徒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楚琳琅的身后,稳稳护着身前的她不被别人挤压。

  这份体贴也只有当事人才可知。楚琳琅默默含笑,趁着众人都在观礼的功夫,迅速用手捏了捏身后人的大掌。

  他俩虽然定了婚约,却不能在人前显露,唯有在这嘈杂拥挤的人群中,短暂握一握手。

  就在这时,身后的男人在她身后捏着她空荡荡的腕子,低声道“送你的镯子,怎的不戴”

  楚琳琅真是想翻白眼,她不是老早就跟他说了,既然是杨家的传家之物,怎么好戴出来让人看

  不过司徒晟对她的这种说辞向来不以为然。那种老玉镯子,京城妇人的手上谁不戴上两三个

  成色更好的也比比皆是。而且光滑的玉镯,若不放在一起比较,基本大同小异,谁还能牢记那光滑玉镯的水种纹理

  不过这小妇人却是谨慎惯了,只在家里偶尔戴戴,养一养玉镯的包浆,从不肯人前戴出来。

  今日也是如此,她在临出门前才摘下来,好好放在家中了。

  待新娘子跟新郎步入厅堂的时候,琳琅也才松开了司徒晟的大掌,跟着过来找她的陶雅姝一起去观礼了。

  当观礼完毕,众人坐下时,楚琳琅才发现,主人家将她和陶雅姝,还有陶慧茹安排在了一席。

  却不怪主人家这么安排,任是外人也想不到,陶雅姝跟她的亲姑姑已经貌合神离,背后起了龃龉。

  更是没人想到,不争不抢,人淡如菊的忘尘居士居然还跟楚琳琅也结了私怨。

  好在这三人都是脸面功夫的高手,主人家既然这般安排了,便都从善如流地坐下,彼此微笑打着招呼。除了彼此招呼后便再无多余的话外,丝毫不见龃龉破绽。

  可惜并非人人都是做功夫的高手,就在陶慧茹优雅地与周围人闲谈,又冲着邻座的苏氏微笑打招呼的时候,苏氏原本还算和煦的脸,刷一下子撂了下来,径直越过了昔日好友的示好,朝着楚琳琅和陶雅姝微笑寒暄了几句。

  也不怪苏氏这般,她当初听了楚琳琅的话,恍如割开重重迷雾。过后,她又旁敲侧击,辗转打听了旁人,问当初那闲话是从哪里传出去的。

  结果跟她相熟的人也帮她打听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却就是苏氏传出来的。

  不过说这话的却有忘尘居士,她只是含蓄地提起她那日跟苏氏和谢二姑娘一起撞见,只是她没看清,事后是听苏氏和谢二的话才知内里的门道。

  苏氏当时听了,气麻了半边身子,又跟相熟的好友说了自己的委屈,只让她们也长些心眼,以后莫要什么都跟那尼姑子说。

  她啊,顶多是个假尼姑,歪心思可多呢

  这好话不出门,坏事从来都能传千里。

  这明明是她跟苏氏当时看完后,顺嘴嚼的舌根,却被陶慧茹以她和女儿看见的名义传扬出去。

  这害得她竟然没法跟陶慧如对峙分辨。

  就算再蠢的人,被连坑两次,也能长出二两心眼了。

  苏氏越琢磨越不是味,觉得陶慧如太不地道,居然这般歹毒心思,连坑她女儿两次。

  再想想她以前居然毫无保留,跟陶慧茹掏心掏肺,苏氏的肠子都悔青了。

  这些日子,她可没少背后抱怨陶慧茹。

  陶慧茹吃了苏氏的冷脸子,心里便明净了几分,慢慢转过头来。

  她并不忌惮得罪苏氏。一个不出头的武将夫人,若不是念及旧日交情,本也不配成为她的闺中密友。

  可让陶慧茹心里忌惮的是,这苏氏什么时候能笑脸跟这楚氏说话了这个楚氏看着似乎也不记仇当真不是一般的城府

  看楚琳琅方才也笑盈盈地跟苏氏打招呼,看着亲切得很,可不光看傻她一人,旁边的许多妇人似乎也是一脸震惊,觉得这妇人之间的一笑泯恩仇未免也来得太快。

  这么多的恩怨过结,怎么两个人能笑得跟忘年姐妹一般。

  不光别人纳闷,就是陶雅姝也吓了一跳,等喝过新人敬酒以后,二人便借了王府的花园子略走了走。陶雅姝趁机问“你什么时候跟谢将军的夫人尽释前嫌了”

  楚琳琅无谓笑了一笑“我是一早就释怀的,始终想不开的是她们。我也不知道苏夫人是哪里通了灵窍,跑来跟我解释。既然这般,倒不如少个仇人,给她一份体面。反正我又不能拿剑杀她个痛快,又何必痛快口舌,再加深仇怨”

  陶雅姝很敬佩楚琳琅这点,若是她被人如此造谣编排,别管那苏氏充当了什么角色,她都很难释怀原谅。

  楚琳琅微微一笑“可别恭维我了。等你身居上位时,要包容的人和事,只怕比我现在还要多。女学的夫子授课时不也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吗那古往今来,跟不共戴天的仇人把酒言欢的枭雄数也数不完。他们男人有这等胸襟气魄。凭什么我们女子不能”

  陶雅姝闻言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因为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们曾经的夫子廖静轩。

  他早在半月前就去了北地,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想到这,陶雅姝拉着楚琳琅的手,来到了一处僻静廊下,悄悄问起了廖静轩的近况。

  楚琳琅知道的也不多,便是简单说了几句。

  陶雅姝见问不出什么,一时也是讪讪。其实她也知道,在夫子的眼中,自己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更何况她入宫还背负着家族的寄托,廖静轩心里对她应该是避之唯恐不及吧

  想到这,她又开始摩挲起了裙子上的褶皱。

  楚琳琅一看就知道她犯病了,心里也是叹息一声。她真怕这位小友若真有侍奉陛下的那天,会在龙床上给陛下烫平被子上的褶皱。

  到时候,陛下恐怕没有夫子那般的好脾气吧

  所以她赶紧找借口说要去闹一闹新房,看看关金禾,这才转移了话题,将陶雅姝拉走了。

  只是在她二人走后,有一人从一侧屋角悄悄转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陶四姑姑陶慧茹。

  原来方才在酒席上,陶慧茹突然发现,以前那些跟她知无不言的夫人们都不靠前了,有几次,原本别人说得热火朝天时,她一插言,便冷了场子。

  几次之后,陶慧茹才察觉自己还真小看苏氏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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