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_傅邪真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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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玉芙蓉沉吟了片刻,似在整理自己的思绪,然而缓缓地道:“邪真你可知道,在十八年前,西域武林通天教主座下只有五大高手,那就是金刀法王、木王、水王、火王、土王了,后来圣教与西域武林一场大战,双方两败俱伤,不过双方最顶尖的高手,却仍存活下来。”

  傅邪真道:“不是说那场大战后,刀王太真就失踪了吗?”

  “所谓失踪的意思,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然而却不能肯定此人一定是死了。”

  “卜得意找了太真十几年,圣教弟子遍布全国,自也会时时留意他的下落,若是这么多人都不曾见过他,他岂非就等于死了?”

  “应该还有一种可能的,那就是太真因为某种理由,而避而不见,以他那样的高手,若是故意将自己藏起,那是谁也找不到他的。”

  “莫非他厌倦了江湖争斗,想过几年平静的日子,这也是有的。”

  “三皇五帝中,拳皇与任天王亦师亦友,那自不必说了,接下来,就要算太真与任天王的交情最为深厚,柳飘飘等人对任天王只是尊敬仰幕之情,而太真对任天王,却多了份朋友间的情谊。”

  “这么说来,太真是永远也不会抛弃圣教了。”

  “太真对圣教的忠心,那是确定不疑的,再说,以他与任天王深厚的交情,绝不会明知任天王的转世灵童出现,而不露面的。”

  “祢说来说去,太真最有可能的结局,仍是死了。”

  玉芙蓉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我深信他绝没有死。”

  傅邪真道:“我们刚才是在谈银刀法王,现在却扯到太真身上,话题似乎扯远了些。”

  玉芙蓉微笑道:“银刀法王在西域武林出现的同时,就是太真消失的时刻,这就是我大胆而疯狂的想法了,邪真以为如何?”

  傅邪真吃惊地道:“这怎么可能。”

  “我也知道这种想法太过疯狂,不过以太真与任王天的情谊,以他对圣教的忠心,他就算做出这种事情来,我也会不觉得奇怪的。”

  “可问题是,通天教主的武功已达到通神的境界,那么此人的智慧必定也是相当惊人了,他又怎么可能会识不破太真的真面目。”

  “太真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来取得通天教主的信任的确是难解之迷,几乎我所能想到的任何方法,都瞒不过通天教主才对,毕竟他的智慧应该远远超过我的。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种方法了。”

  “什么方法?”

  “通天教主的武功才智,已是几百年来海内海外第一人,就算任天王也难忘其项背,不过这样一个人,必定会有一个最大的弱点。”

  “哦?”

  “对一个天才而言,骄傲与自信是无法缺少的素质,否则他也难以有那样的成就,是以,我就推测,是否通天教主自信地认为,他完全可以控制,或者说感化太真,从而才收留下太真,令他成为银刀法王的呢?”

  “芙蓉妹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我只是认为有这种可能,却也不敢十分肯定,毕竟,通天教主做主容留太真的行为的确是很疯狂的,而太真直接走进敌营,认为通天教主必定会留下他的想法,也是十分疯狂的。”

  傅邪真拍了拍脑袋,道:“再谈论这个问题,连我的都要变得疯狂了。”

  玉芙蓉道:“真相究竟如何,我们应该很快就会知道的,银刀法王如果是刀皇太真,他定会再来找你,否则的话,就证明我的判断是一个妄想了。”

  傅邪真道:“不错,如果银刀法王再来找我,我定要想法挽留他的。”

  玉芙蓉道:“你对昨夜的事情,还有什么疑问吗?”

  傅邪真道:“我还想知道那在一里外射白虎一箭的人是谁,此人摆明了是与雄极过不去,我甚至怀疑,他已知道雄极所谓的月圆之憾,从而助银刀法王成功。”

  “此人的身份,首先可以确定,他必定与西域武林有密切的关系,否则他不可能知道雄极的月圆之憾,其次,我觉得他是中原武林的人。”

  “这么说来,中原武林中,除了李正源外,仍有人与西域武林勾结了?”

  “这是自然,中原武林鱼龙混杂,被西域武林收买几个,又有什么稀奇,须知拳皇无极已前往西域,以拳皇之能,定能将西域搅得天翻地覆,通天教主忙于对付拳皇,无法派足够的人手对中原采取行动,最好的方法,就是收买一途了。”

  “这倒是可以想通的问题,西域武林在洛阳出现时,众人皆以为他将会大举进袭,现在反而没有声势了,定是拳皇牵制了他们太多的兵力。”

  “我们唯一要担心的,是那个箭手的武功、智慧,已完全是超一流高手的级别,以这人的武功,在中原武林必定有很高的声望,是以他的破坏力,远比银刀法王等人要大得多。”

  “这样的人物,又怎能被通天教主收买?”

  “所谓收买,是一种通常的说法,好像许以大量的金银财宝就叫收买似的,其实,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比金银财宝要宝贵许多。”

  “不错,比如说,就算有人用座金山来与我交换,我也绝舍不得将芙蓉妹子给他,哪怕一分钟。”

  “不来了,人家正正经经商量事情,你又要捣乱。”

  “算我错了,向祢投降。我想祢所说的比金钱还要宝贵的东西该是权势、感情之类的吧。”

  “大概是这样吧,这就好像李正源一样,为了能得到武林盟主的宝座,不惜与虎谋皮,勾结西域武林,那名射手应该也是如此。”

  “祢能猜出这个人是谁吗?”

  玉芙蓉道:“我心中虽然有了人选,可是我却不能告诉你,以免影响你的判断,不过我可以肯定,今晚的盟主大会,必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你定要时刻小心就是了。”

  傅邪真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此人竟是十小门派的那位神秘领袖?不过十小门派此举却分明是相助雄极,却与他们的初衷不合。”

  “以我圣教教主的身份,又怎能参加盟主大会?”

  玉芙蓉笑道:“莫忘了你现在是丁开山的徒儿,丁开山是武林名宿,自然有机会参加大会的。”

  傅邪真道:“我相信昨夜的江湖人物,没有人会相信我是丁前辈的徒儿的,只不过他们对李正源恨之入骨,才想借我的手将其除去罢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不过江湖人物大多死要面子,他们昨夜不肯揭穿你的身份,今晚定也不会,是以你大可不必担心。”

  二人看看天色,也怕等在林外的柳飘飘等人等得心急,是以慢慢地向林外走去。

  傅邪真忽地道:“真是好奇怪啊?”

  “你想说什么?”

  “我说的是金夫人与雄极的关系,金夫人苦恋任天王的事情不是天下皆知吗?雄极为何还能与她保持密切关系,金夫人为何却要帮他?”

  玉芙蓉笑道:“身为女人的角度,我可以体会到金夫人的心情,她帮助雄极,一方面是因为心怀内疚,另一方面,大概是与雄极有个某种约定,从而可以在事后得到好处吧。”

  “金夫人想得到的只有五大神器而已,雄极会那么大方地将五大神器交给她吗,难道他不怕金夫人将五大神器收集全以后,会对他不利?”

  “收集五大神器,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虽说金夫人手中已有了两块,就算加上雄极的一块,也不过三块而已,这仍是没有什么用的。”

  “可是,这离金夫人的目标仍是进了一大步啊。”

  “首先,剑霸凌傲与少林天痴手中的神器是几乎不可能得到的,何况,就算五大神器收集完毕,还有一个合五为一的过程。”

  “不是说,只需将五大神器交到我手中,我的心灵就可以与之产生交流,从而神器合并的吗。”

  “这种说法固然是不错的,然而那也毕竟是一种传说,或者说是一种推断而已,至于五大神器能否重合变成天地斩,仍是无法准确断定的事情。”

  傅邪真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对雄极来说,将五大神器交给金夫人,虽然是一种冒险,却远不如目前的局面来的重要。”

  玉芙蓉道:“不错,若是雄极无法过了今晚这关,以他的野心,还不如死了好,以后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又怎能顾忌得到。”

  二人慢慢走出树林,却不见柳飘飘的踪影。

  傅邪真道:“芙蓉妹子,祢不是断定柳飘飘定会在这里吗?”

  玉芙蓉脸色一红,道:“你还好意思问人家,你与人家那个样子,柳飘飘又怎好意思呆在这里,不过,我们一定可以在附近找到他留下的记号的。”

  傅邪真转目四顾,果然瞧见一株大树被削了块皮,上面画着一些符号。

  傅邪真蒙玉芙蓉传授过圣教暗记的用法,自然一见就知。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

  玉芙蓉道:“既是这样,我们先进烟花镇中去找丁开山,今晚大会时,再与柳飘飘他们会合好了。”

  傅邪真道:“今晚的大会既是在刀神城中举行,必定戒备森严,我实在想不通柳飘飘等人怎能混得进去。”

  玉芙蓉笑道:“以柳飘飘之能,以姬姑娘的易容妙术,混进会场,必定不是一件难事。”

  二人不知不觉,已走到那座山坡下,傅邪真瞧见群豪昨夜所站的地方有些湿漉漉的,便问道:“今天下雨了吗,我怎么没有感到。”

  玉芙蓉笑道:“这哪里是下雨,定是银刀法王在我们走后与群豪一场大战留下的痕迹了。”

  傅邪真道:“若是大战留下的痕迹,若说是断手断脚,鲜血什么的,还好令人相信,又怎会只留些水迹。”

  “你莫忘了银刀法王身怀玄冰神功,群豪与他相斗,难免会被冻住几人,不过有天道老人这些高手,群豪必会无事的,但是地上会留下冰块,那是不必想的,他们的大战是在清晨,再厚的冰到了此时也该化为水了。”

  傅邪真叹道:“银刀法王真是厉害,凭一人之力,居然能独斗群豪,现在看来,他却是全身而退了。”

  玉芙蓉道:“银刀法王刀法通神,又身具玄冰神功,那的确是极厉害的人物,只盼他真如我所料,是刀皇太真才好,否则中原武林有这样的大敌,着实令人头痛。”

  二人叹息了一会儿,便径直进入刀神城的外城烟花镇,此时镇中再也瞧不见刀神城的弟子,就连铁骑卫也看不见了。

  二人心中自然明白,为了准备今晚的武林大会,所有人手皆调进刀神城中去了,毕竟那才是最需提防的。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昨日在街上触目可见的江湖人物,此时却一个人看不见了,难道雄极为保大会安全,竟将所有江湖人物都赶走了不成。

  他们知道丁开山必在镇中的某家酒楼中,慢慢逛过去,果然在高升酒楼中找到丁开山。

  二人落座,丁开山未语先笑,笑容甚是可恶,玉芙蓉知他笑容所指,羞不自抑,早已将头扭向窗外去了。

  傅邪真做贼心虚,心中也大感难堪,总算丁开山身为长辈,不愿刻意为难二人,便笑道:“所有的人此时都已入城去了,我们此时便进城如何。”

  玉芙蓉脸上的热意退了些,转过头来道:“什么所有的人,这是什么意思?”

  丁开山道:“雄极的意思,本来只是想令十大门派及各小门派的首领人物进城与会,然而天道老人却认为,此会的目的既是推举武林盟主,自该由全江湖的武林人物共同推举才是,是以只要来此城中的,都有资格参加会议。”

  玉芙蓉笑道:“天道老人此言最是合理,我想雄极定是敢怒而不敢言了。”

  丁开山道:“不错,除了铸剑山座的蓝庄主、龙门派白松子外,几乎人人皆认同天道大师的意见,雄极当时的脸色可好看得紧。”

  玉芙蓉知道这定是今晨在那座山坡下发生的事情了,看来真正的雄极毕竟还是赶来了,只可惜那时正与情郎欢合,未能躬逢其盛,见到雄极的模样。

  傅邪真道:“这样看来,支持雄极做武林盟主的,似乎并不太多,雄极一番忙碌,大有替他人做嫁衣衫之势。”

  丁开山道:“虽说形势对雄极不利,不过雄极并非全无机会,毕竟谁能当上武林盟主,最后还是要凭实力说话的。”

  傅邪真道:“你是说,武林盟主大会将演变成比武夺帅的局面吗。”

  丁开山道:“既是武林盟主,武功不高又怎能服众,就算是德高望重,人人推崇,可是一上台去就被人打得落花流水,就算别人不说,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做什么盟主了。”

  玉芙蓉瞧着傅邪真嘻嘻笑道:“这么说来,你也有机会做武林盟主了。”

  傅邪真笑道:“我做武林盟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此次大会原本就是为了对付圣教而特意举行的,若是傅邪真做了盟主,那可真是莫大的讽刺了。

  丁开山笑道:“这是绝不可能的,有资格争盟主的,不过就那么几个人而已,并不是谁都可以上台比试去。”

  玉芙蓉道:“我想定是如此了,以武功而论,自以十大门派为高,十大门派中,少林、武当两派皆没有派人来,看来对这个盟主是没有什么兴趣了,那么雄极的对手,大概也只有凌傲、蓝庄主、白眉神尼等少数几人了。”

  丁开山神秘地道:“告诉你们一个绝密消息,少林派的天痴大师与武当派的铁大先生,今晚极有可能参加大会。”

  傅邪真道:“这个消息大有可能,我昨晚得到了一个信息,少林派也有意加入盟主之争,并且也是天道大师极力劝说的。”

  玉芙蓉笑道:“这下可热闹了,江湖五老自玉皇顶一战后,就再也没有真正相聚过,今晚之会,不仅能决出一个盟主,说不定还可决出天下第一高手呢。”

  丁开山笑道:“只怕狂傲如铁大先生,也不敢有这种野心吧,毕竟众人皆知,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唯拳皇无极而已。”

  正在这时,傅邪真瞧见武当三剑匆匆走上长街,忙叫众人噤声。

  涤尘三人一脸沮丧之色,不问可知,他们此次又没有追上铁蝠娘。

  傅邪真暗笑道:“铁蝠娘能在天上飞行,只凭两条脚就想追到她,未免也太笨了些。”

  涤尘走到酒楼下,抬头瞧了一眼,道:“师弟们,就在这里喝一杯如何。”

  涤心、涤月道:“谨遵师兄吩咐。”

  看来武当派倒是等级森严,涤心、涤月虽对涤尘不满,不过言语间,仍是恭敬得很。

  涤尘大步走进酒楼,瞧见傅邪真等人在座,神情大喜,急急过来见礼。

  他对丁开山道:“丁师兄收的好徒儿。”

  丁开山虽被铁大先生逐出门徒,却是因为顾忌少林派的面子,铁大先生之下的众武当门徒与丁开山的交情仍是不错。

  丁开山压低声音,神秘地道:“道长是自己人,老夫不敢隐瞒,这位陆兄其实并非在下的徒弟。”

  涤尘似早已料到此事,哈哈笑道:“虽说不是师兄的徒儿,不过总算也为我武当争了口气,李正源号称金刀无敌,却破不了本派的太极剑法。”

  他神情甚是得意,好像胜了李正源的是他自己一般。

  涤心道:“不敢动问陆兄,却是从哪里习得本派剑法?”

  傅邪真心知这个问题若是回答不好,身份必定大遭怀疑,正在沉吟,玉芙蓉道:“其实论起来,飞熊的剑法仍是从爹那里学来的,不过爹只愿与无极朋友相称。”

  涤心等人皆知丁开山此人虽是性子暴躁,倒的确是胸怀宽广,暗道:“陆飞熊虽从丁开山处学得剑法,不过此人才智远高过丁开山,是以反而强师胜祖,丁开山自然不好意思再与他师徒相称,也是有的。”

  众人对傅邪真的武功来历再无怀疑,当下推杯换盏,痛饮起来,涤尘挚爱杯中之物,可是在武当派中却苦无对手,如今见傅邪真酒量极大,心中更是欢喜。

  傅邪真暗道:“若涤尘道长知道我竟是傅邪真,不知他又会是什么表情。”

  丁开山看了看天色,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进城与会了。”

  涤尘正与傅邪真饮得开心,不以为然地道:“我等众人不在,谅他也开不起大会,着急什么。”

  经不住涤心、涤月二人再三催促,只得再与傅邪真饮了三杯,万分不舍地离开酒楼,前往刀神城。

  看来涤尘道长与傅邪真甚是投缘,一路上并肩而行,话声不断。

  涤尘道:“陆兄,你剑法虽好,不过离正宗武当剑法还有不小的差距,你难道不想另投名师,再做提高吗?”

  傅邪真道:“那自然是好,只是江湖中的剑法高手,我却全不识得,又何来拜师学艺。”

  涤尘哈哈笑道:“只要心诚,还怕寻不到名师,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傅邪真喜道:“道长莫非要收我为徒吗。”

  此言一出,涤尘道长顿时脸红起来,须知他剑法虽佳,却未必是李正源的对手,如今傅邪真将李正源击败,傅邪真武功必在涤尘道长之上,这是众人皆知之事,涤尘道长又怎敢收傅邪真为徒。

  他忙道:“贫道哪有这个本事,不过铁大先生最喜英雄少年,他若见你天质极佳,又心地正直,必定会喜欢你的,到时只要贫道说上几句,说不定他便会收你为徒了。”

  傅邪真暗笑道:“武当掌门收圣教教主为徒,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表面上自是大做欢喜,道:“若能得道长成全,在下感激不尽。”

  涤尘捻须微笑,心中大是得意,此次下山,虽没有抓到盗去神器的铁蝠娘,却得到一名天份颇高的武当弟子,可谓有得有失了。

  傅邪真知道武当派在江湖中地位尊崇,与武当三剑拉上关系,那是有利无弊,最起码今晚的大会上,就不必担心有人会故意刁难自己了。

  抬头望去,刀神城已然在望,城门口站着数十名刀神城弟子,分为两排,队伍站得笔直,人人皆穿青衣,看起来甚是神气。

  傅邪真暗道:“若论调教弟子,青城派可就绝非刀神城可比了。”

  众弟子见武当三剑领着众人,自不敢阻拦,几乎无人喝问,就轻松入城。

  傅邪真走进城门中,心中忽觉一凛,一股冲天杀气扑面而来。

  他不动声色,凝目向四周望去,只见靠近城门口的数条巷道中,皆有刀光闪动,马蹄声轻击,看来这几条巷中埋伏着铁骑卫了。

  涤尘轻声冷笑道:“好大的阵势。”

  傅邪真暗道:“雄极好生不智,这般阵势,只能吓倒一般人,又怎能吓倒武当三剑等诸大高手,只是徒添反感罢了,他欲向众人显示武力,岂非用错了地方。”

  他首次走进这闻名天下的刀神城,心中甚是好奇,只见城中的建筑以城中心一个巨大的广场为中心,形成四大格局,有四条大路,八条小路,贯穿东西南北,甚是齐整。

  涤尘也知傅邪真第一次进城,指点道:“刀神城的每间房屋,皆是弟子所居,每人分工不同,所属名异,一旦有警,只须在广场中心敲击铜钟,四门立刻关闭,弟子各站要道,任你三头六臂,也飞不出城去。”

  傅邪真笑道:“幸亏我们只是来做客,而不是与刀神城为敌的,否则的话,要尽数死在这里了。”

  涤尘冷笑道:“在别人看来,刀神城是铁壁铜墙,在贫道看来,却又算得了什么。”

  傅邪真道:“以道长的武功,又怎会将那些弟子放在眼中,只怕就是铁骑卫,也是不在话下的。”

  涤尘脸色略顿,道:“铁骑卫虽令人头痛,不过贫道的确无惧于他们。”

  傅邪真心中暗笑,此时一名青衣人走上前来拱手施礼,道:“城主与众位掌门、江湖朋友已等道长多时,请道长随我前去广场。”

  涤尘道长道:“此时大伙儿都在广场吗?”

  青衣人道:“江湖朋友来的太多,城中的聚仙楼难以容下,是以城主吩咐,在广场上摆上百桌酒席,大伙儿都可聚在一起,岂不热闹。”

  涤尘道:“这样也好。”

  青衣人在前领路,众人随之而行,走了近两三里路,才走至广场。

  傅邪真心中暗叹刀神城的广阔,这样算起来,刀神城岂不是有四十里方园,实在算是一座不小的城市。

  而这整座城市,却完全被雄极所控制,雄极此人,的确是极为了不起的人物。

  还没有走到广场,就可听到喧哗之声,傅邪真抬头望去,只见广场足有百丈方园,中心临时搭了一个三丈高的土台,显然是为推举盟主时所用。

  台下席开百桌,离台子最近的的十几桌,自然是十大门派的掌门、弟子所用,其次则是各小门派的掌门、弟子了,最外圈的几层人数最多,身份也相对较低,那是些无门无派的人物所用的了。

  青城派、峨嵋派、天山派等门派来的人较多,每派足足占了七八张桌子,而龙门派高手却只来了三人,除了白松子之外,则是两名弟子。

  傅邪真发现那二人竟是赤虚子与白虚子,虽是熟人,却不便上前打招呼。

  龙门派既只派了三人来,其对武林盟主毫无染指之心已是众人皆知,不过就算如此,龙门派毕竟是十大门派之一,虽只有三人,其在本次大会的份量,仍是不可小视。

  傅邪真见白松子三人就占了一桌,心中大觉奇怪,不过细细想来,这也是理所应当,表明雄极对龙门派仍像其他门派那样重视。

  只是傅邪真扫视一周,发现高胜天等人赫然在座,虽说李谨、武智等人与高胜天并不属同一门派,不过仍是坐在一起,看来雄极安排座位时,也并没有强求各门各派必须坐在一起,有很多交情较好的人愿混杂而坐,也大可不必理会。

  此时广场上虽坐满了人,不过最具份量的少林派、武当派、剑霸城,却只是来了几名弟子、堂主,本派的掌门人尚没有露面。

  涤尘一进广场,就与遇到的每一人打起招呼,武当三剑在江湖中名头极响,那是人人都愿亲近的,涤尘满面春光,连连挥手不迭,一下子就成为众人的注视中心,大为风光。

  从广场外走到武当派的座席旁,足足走了一盏茶时间,总算才可安坐。

  涤尘刚刚坐下,发现身边并无傅邪真等人的踪影,不觉大奇,回头乱找,却见傅邪真三人竟已坐在最外围的桌子上,他立刻叫道:“丁兄、陆兄,快过来。”

  涤尘内力深厚,此一喝人人皆可听到,众人心中惊讶,等瞧见傅邪真时,暗暗点头道:“原来如此,此人击败李正源,可谓一举成名,难怪武当三剑对他如此器重。”

  更有些小门派的掌门人借机教训起弟子来,道:“你看,你若肯刻苦用功,练到傲先生的地步,岂不也可扬名吐气,替本派争光。”

  那些弟子口中不言,心中却道:“就算练得再好,也不过像师父这样,师父的武功吗,好像也没有什么了不起,除非投身到少林、武当这样的门派,才能学得真实武功。”

  此次傅邪真以武当、少林两派的武功击败李正源,无形之中,两派声威大涨,一些人心中难免升起拜师求艺之心,这也是人之常情。

  傅邪真见涤尘道长呼唤,颇感无奈,只是这种时候,自不能不给涤尘道长面子,只得过来与涤尘道长同座。

  石非瞧在眼里,暗道:“涤尘老道好精明厉害,这么快就拉到陆飞熊,看来陆飞熊加入武当派已是势在必行,可叹武当又多了一名好手,本派的声威更加被比下去了。”

  丁开山自然也一起过来,玉芙蓉却考虑到要与柳飘飘等人联络,与涤尘道长坐在一起,极为不便,是以仍坐在原地不动。

  众人虽同坐饮酒,却是各怀心事,傅邪真四处望去,见雄极等人仍不见踪影,心中暗道:“看来离好戏开场,还有不少时间,我何不畅饮一番?”

  刀神城拿来招待众人的,自是好酒,傅邪真闻到酒香,早已情难自禁,替涤尘道长与丁开山各倒了一杯,三人皆是酒徒,当时就干了一杯,再也顾不得众人了。

  玉芙蓉则默默观察四周,最重要的是找出柳飘飘等人。

  她知道柳飘飘等人现在一定是经过巧妙的易容,必定面目全非,只从相貌上,是很难区分的。

  正在失望时,耳边传来柳飘飘的声音:“芙蓉姑娘,我们在祢正后方的一张酒桌上,看起来很像江西排教的人就是我们了。”

  玉芙蓉并没有急着转过头去,而是扫视众人一周后,渐渐将目光转向身后。

  果然,在她的正后方,隔着三张桌子,的确有一群打扮怪异的人围坐在一起。

  江西排教是江湖中一个较为特殊的门派,这个门派的结构远不如别的门派那样紧密,而是较为松散,此派并不以武功见长,而是以神秘的巫术成名,是以绝大多数的门派都避之不及。

  不过排教禀持此教历代的传统,极少与江湖各派来往,此次前来参加武林大会,也只是凑个热闹而已。

  想不到柳飘飘交游广阔,竟与江西排教有了交情。

  玉芙蓉看见一个大胡子的壮汉正对自己使眼色,明白他就是柳飘飘了。

  柳飘飘身边站着一名女子,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相貌妖艳,令人不敢逼视,不知柳飘飘与她说了什么,那女人正“格格格”地笑个不停。

  听说江西排教的首领白三娘就是位三十多岁的女子,瞧现在这种情景,应该就是此女了。

  与柳飘飘同桌的,大多是年轻的女子,玉芙蓉早就听说江西排教以女子为主,此时亲眼见到,方才相信。

  至于姬霜、林婉扬等人,却因混杂在众女子之间,相貌早已大变,玉芙蓉实在无法认出。

  眼瞧着天色渐晚,众人皆知武林大会即将开始了,大多停杯不饮,毕竟今日的武林大会必将有一出好戏,若是喝得烂醉如泥,以后定会后悔。

  就在这时,城门口忽地传来三声炮响,众人皆是大惊,纷纷站了起来,各持兵器在手。

  玉芙蓉却知这必是天痴与铁大先生到了,刀神城放炮三声,以示欢迎,这些江湖人不知礼数,令人可笑。

  炮声毕,远远地瞧着十六名铁骑卫在前面开路,雄极与刀神城四大护法拥着三人缓缓走来。

  众人立刻瞧出那三人是天痴大师、铁大先生与剑霸凌傲,人人议论纷纷,开始骚动起来。

  武当三剑与天心大师早已走出人群,迎向自己的人群。

  傅邪真凝目瞧去,见天痴大师须发皆白,慈眉善目,令人一见而生亲近之意,年纪该在七十上下了,然而却是红光满面,步伐轻快。

  他身边那位六十多岁,黑须黑发的老道,自是名动江湖的铁大先生了,他身背一把大铁剑,比普通的剑要长出一尺有余。

  铁大先生极少行走江湖,有很多小辈,皆是第一次亲眼瞧见铁大先生,心中大感兴奋,却迫于铁大先生不怒自威的神情,不敢上前细瞧。

  不过傅邪真的目光大多停留在与雄极并肩而行的一位中年男子身上。

  与雄极相比,此人年纪略轻,然而其傲如山岳的气度,却比雄极有过之而无不及,令人一见而生崇敬之心。

  他的背上背着一柄样式极古的长剑,那自然是七把绝世好剑之一的‘青玄神剑’了,无疑,此人正是剑霸城的城主,号称剑霸的凌傲。

  世间的七把绝世好剑之中,剑霸城独占两把,仅以这点而论,剑霸城在武林中地位之超然,已可想见一斑。

  铁大先生与天痴大师刚走到广场边,只见面前伏着一人,恭声道:“不肖弟子丁开山,拜见两位师尊。”

  能同时称铁大先生与天痴大师为师尊的,天下间唯有丁开山而已。

  若论丁开山的年纪,虽比铁大先生略轻,然而他久经江湖风霜,早已是头发花白,与保养极好的铁大先生相比,看起来年纪反而要大上一些。

  不过无论如何,他曾是两大高人的弟子,却是不争的事实,众人见他伏在地上,并不觉得惊讶。

  铁大先生皱了皱眉头道:“丁开山,你已非本派弟子,何必行此大礼?”

  丁开山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在弟子的心中,两位师尊永远是我的师尊。”

  天痴大师温言道:“丁施主,你还是起来吧。”

  他轻轻挥动袍袖,丁开山顿觉一股柔和的力道从身边托起,身子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丁开山眼角有泪,哽咽道:“师尊。”

  天痴大师微笑着拍了拍丁开山的肩头,大有安慰之意,然后走向台前,坐在少林派弟子中间。

  此时铁大先生与凌傲也已落座,雄极走到天痴大师的面前,道:“大师,还望上台主持本次大会。”

  天痴大师微笑道:“你既是主人,这个大会自该由你主持,老衲又怎能喧宾夺主。”

  雄极道:“既是如此,还望大师与十大门派掌门皆到台上安坐,以助在下主持大会。”

  铁大先生道:“雄城主,我等坐在台下,岂不也是一样,你我江湖中人,何必拘礼。”

  雄极道:“恭敬不如从命,此次武林大会现在开始如何?”

  天痴道:“既然群雄毕集,那就开始吧。”

  雄极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跃上高台,而是走到台后,拾阶而上,只因在天痴大师与铁大先生面前,自不能窜上窜下,失了礼数。

  雄极走到台上,伸手一挥,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雄极清了清嗓子,道:“各位江湖朋友,今日刀神城英雄毕集,可谓刀神城前所未有之事,不过雄某深知,各位朋友来此,绝非冲着雄某的面子,而是为了江湖大义而来,雄某身为主人,敢不尽地主之劳?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大伙儿原谅则个。”

  台下有人道:“雄城主何必客气,刀神城的招待,那是极其周到的,这是不必说了,就连老子上茅房之时,都有刀神城的弟子跟着,这样的招待,又岂有不周之理。”

  此言一出,有人忍俊不禁,已轻笑出声。

  众人循声瞧去,见那人坐在广场外围,身材瘦小,相貌猥琐,想必是无门无派的江湖浪人。此言自是讥讽刀神城防备太严,惹人生厌。

  有识得此人的,低声道:“这不是‘八面玲珑’莫老六吗,此人一向见风使舵,轻易不得罪人的,想不到今日却敢出言顶撞雄极。”

  雄极脸色不变,毫无愤怒之意,淡淡地道:“大家既来刀神城,就是雄某的客人,客人若有个三长两短,岂非主人的责任?不过雄某只知一心为大伙儿的安全着想,却不曾想会令客人不便,莫兄说的有理,雄某在此赔个不是。”

  这番话堂堂正正,莫老六也无话可说,低头饮酒不语。

  傅邪真暗道:“这位莫老六无门无派,又怎敢出言顶撞雄极,那自是有人指使的了,今晚的武林大会,想必比我想像的还要精彩。”

  雄极又道:“大伙儿皆知,魔教教主重现江湖,西域武林更是虎视眈眈,江湖大局,实已是危如累卵,青城山一战,死者上百,伤者成千,魔教竟已猖狂到这种程度,实令人忍无可忍。”

  傅邪真暗骂道:“雄极真是颠倒黑白,不问是非,我在青城山何曾伤过一条性命,就算受伤者,也是廖廖可数,且都是轻伤罢了。”

  莫老六道:“雄城主说的不错,魔教贼子的确该杀,青城山的仇,自也该报,那是不必说的了。”

  傅邪真暗道:“此人究竟是什么来路,先抑后合,心机难测。”

  雄极心中一喜,不知此人怎又向着自己说话,道:“莫兄说的不错,只是魔教势力极大,凭一派之力,又怎能与他们抗衡,而西域武林虎视在侧,更令人担忧,雄某请诸位来此,正是要商量出一个主意,替江湖解忧。”

  涤尘道长突地跳起,道:“江湖大局的确令人担忧,雄城主是高明之士,有什么主意,尽管说吧。”

  雄极道:“在下又能有什么主意,自然要有请高明之士才是。”

  莫老六阴阳怪气地道:“雄城主,你早已智珠在握,又何必假惺惺地端架子。”

  众人大感讶然,实不知此人目的何在,一会儿帮着雄极,一会儿又语出讥讽之意,令人难以猜中他的心意。

  雄极心中自是恼怒,然而当着众人之面,总不能喝令铁骑卫将其拿下,那也显得肚量忒窄了一些。

  雄极忍气道:“莫兄既出此言,必有高见了,雄某洗耳恭听。”

  莫老大大咧咧地道:“老子哪有什么高见,可是别人的意见高不高明,却是一听就是,雄城主,你老何必难为我这个老粗。”

  雄极的涵养极好,此时仍是不动声色,徐徐地道:“依雄某之见,力分则弱,力合则强,既然以一派之力难挡魔教,大伙儿自该联合起来,共对大敌才是。”

  众人早已知道,今日的武林大会,其实便是为了共商推举武林盟主,此事众人早有定论,自无疑义,关键的问题,只是谁做这个盟主而已。

  石非道:“雄城主所言,甚得我心,魔教有数万弟子,势力何等庞大,而西域武林的实力更非我们所能相敌,我等若不能联手对敌,自将会被各各击破。”

  莫老六道:“两位掌门的意见,不就是想推举出一位武林盟主吗?”

  石非脸色一寒,道:“莫非莫兄不同意这个意见不成?”

  莫老六笑道:“盟主一出,天下英雄响应,如臂使指,区区魔教、西域妖人,又算得了什么。”

  石非与雄极皆是心中一喜,莫老六虽没什么了不起,可是此人口才了得,若是一味地抵制盟主之议,虽无碍大局,却也要浪费不少工夫。

  雄极道:“成为武林盟,推举武林盟主一事,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众人道:“成立武林盟,成立武林盟。”站在广场外侧戒备的刀神城弟子叫的更是响亮,一时群雄沸腾,人人激动不已。

  傅邪真暗道:“我在青城山虽没有杀人,可是这些人必定也瞧出,凭一派之力,很难抵挡圣教或西域武林,是以这些人成立武林盟的信念定是十分强烈的,看来,武林盟的成立,已是大势所趋,无法逆转的了。”

  天痴大师缓缓站起,众人一见,都停了下来,静听天痴大师说话。

  天痴道:“少林寺众僧本是方外之人,原本管不得俗世之事,奈何武林大局倾危,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少林派想置身事外,已是不能,成立武林盟之事,已是势在必行,少林派自无异议。”

  雄极一听,心中大为放心,群豪更是拍手鼓掌,心中皆是大喜。

  天痴等众人稍静了下来,又道:“虽说武林盟非成立不成,不过老衲却有一个顾虑,说出来与众位共商。”

  石非道:“天痴大师但有所命,大伙儿无有不从。”

  天痴大师微笑道:“石掌门言重了。既要成立武林盟,那必然要推出武林盟主,武林盟主既要指挥群雄与魔教、西域妖人作战,必然要给与其极大的权力,令其能顺畅地调动江湖人士才可。”

  石非道:“那是当然,若武林盟主有名无实,岂不是一个笑话。”

  天痴大师皱眉道:“然而武林盟主的权力若是毫无限制,江湖岂非成为一人之江湖,人的才力有限,必有思虑不周之处,常人犯错,不过一命而已,盟主犯错,却可令江湖大乱,血飘流杵。”

  众人皆是默然不语,暗道:“天痴大师果然是德高望重之士,此言极当,武林盟主的权力不能不大,否则毫无意义,然而盟主权力既大,所发的每道命令对江湖影响深远,实不能不慎。”

  铁大先生道:“大师所言甚是,武林盟主自然要有无上的权威,然而其权力也必须受到适当的限制才对,至于如何限制武林盟主的权力,而又不影响盟主的权威,大师必有高见了。”

  天痴大师道:“武林盟与普通的派别不同,自然也该有不同的规则才是,老衲苦思冥想,总算想出三条规则。”

  雄极暗道:“这老秃驴偏要这么罗嗦。”

  然而表面上却是恭恭敬敬,道:“大师请说。”

  天痴道:“首先,武林盟中,除盟主而外,该有数位智谋深远之士,可称之为护法,一有大事,便可与武林盟主共同协商,所得出的建议,必须得到大多数护法的同意才可施行,这样一来,盟主的权力就可得到适当的限制,而凡事共商,又可避免草率之举。”

  石非当即站起身来,道:“大师此言,天山派绝无异议。”

  他知道以自己的武功声望,绝难当上武林盟主,这样一来,天山派对武林事务就再无影响力,虽说在此局面上,不得不如此,然而却也是不无怨言,而天痴大师所议,无疑令石非心中升起希望,天山派好歹也算大派,护法之职,自该有份。

  雄极道:“如此一来,武林盟主岂非毫无权力,凡事皆要商议,岂非要贻误时机。”

  天痴笑道:“如果遇到西域武林妖人入侵,魔教为乱江湖等紧急之事,盟主却又不必与众护法商议,而可当机立断了。这便是老衲想出来的第二条规则了。”

  雄极暗道:“老秃驴言之有理,众人必定赞同,我若一力反对,岂不是毫无意义。”

  于是他点头道:“大师这二条规则,极是有理,雄某赞同。”

  铁大先生道:“大师,第三条规则又是什么?”

  天痴道:“江湖各派立派非易,大多经百年努力,方有些规模,是以,虽有武林盟,然而武林各派仍是不可废除,仍可各行其事,只是一遇到武林盟主之命,则必须完全听命于武林盟主的命令,这样一来,既无损于各派利益,又可共对大敌。”

  此议自是无人反对,就算自认有机会当上武林盟主的雄极、凌傲等人,也纷纷点头不已,暗道:“本派成立不易,自不能因武林盟而废,这才是最关键的一条。”

  傅邪真听到这里,心中略觉放心,若武林盟成立之后,武林各派全成一派,其力量之大,实令人不敢撄其锋,然而既然保留各派,其实力自然略损,不过就算如此,武林盟的力量,仍是不可小视。

  雄极道:“大师的三条规则,可定为武林盟的三大戒律,不知各位可有意见。”

  天痴的三条建议,无不合情合理,各派怎有异议,无不大声赞同。

  铁大先生道:“事无规矩不成,如今武林盟既有三大戒律,武林盟从今日起,便算成立了,在座各派,皆属武林盟的成员,大家可否赞同。”

  众人皆是欣喜不已,暗道:“武林盟一旦成立,自不必怕什么魔教妖人、西域武林了,我等同为武林盟的成员,一遇敌袭,各派皆来救援,岂不是可高枕无忧。”

  众人大声欢呼,神情喜不自禁。

  傅邪真心中黯然,道:“这样一来,武林盟与圣教可谓势不两立,任天王的遗言,不知何时才能实现了。”

  然而这是武林大势,如洪流滔滔,绝非一人一派之力可以抗衡,傅邪真也是无可奈何。

  忽听炮声轰轰,却是刀神城事先准备的礼炮鸣响,一连响了十八声,全城震动。

  好不容易,众人的心情才平复下来,石非朗声道:“武林盟既已成立,那么武林盟主之事也该尽早进行才是,不知武林盟主的人选,该怎样选举。”

  好久不曾说话的莫老六道:“武林盟主既是全江湖的领袖,自该是德高望重,智谋深远,大公无私之人才是。”

  众人不禁对莫老六刮目相看,暗道:“此人虽然无名无望,却是才识高远之士,这十二字评语,直说到我们的心里去了。”

  天痴大师道:“莫施主所言极是,这十二字评语,该是盟主的写照了,依老衲看来,不如众人先推选出几位合乎这三条准则的人选来,众位意下如何。”

  这一下,会场又热闹起来,有人叫道:“我们推选剑霸城城主凌傲。”

  提此议的,自然是剑霸城的弟子了。

  “刀神城城主雄极做武林盟主是众望所归。”

  不问而知,此人必是刀神城的弟子了。

  “天痴大师当武林盟主!”

  “我选铁大先生!”

  “武林盟主,自非石非掌门莫属。”

  “蓝大庄主当盟主。”

  种种声音不一而足,不过所提的人选,皆不出众人的意料之中。

  一人叫道:“我选白眉神尼。”

  此言一出,从峨嵋派的酒桌上,立时站起一人,正色道:“本派师尊不参与武林盟主的争夺,不过若选出武林盟主来,本派定会全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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