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宗主幽情 8K_妖女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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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宗主幽情 8K

  木屋内檀香四溢、精简婉约,一派温馨淡雅氛围。

  而在深闺芳阁中,乌发美人正悠悠斟茶,一袭墨黑绒袍披肩及地,仪态优雅、低眉聆听间不时轻蹙黛眉,眼波流转间满是别样的诱人风情。

  半晌后,她轻捻着白皙下颔,喃喃道:“原来如此,邪长老虽嘴上得理不饶人,但其实那一拳却留了三分力,恰好是在你快要抵挡不住时及时收手,主动放松了拳劲?”

  “没错。”

  宁尘坐在美妇对面,端坐轻笑道:“那一手拳罡相当精妙,可谓出神入化,暗含阴阳倒转之理。在旁人看来或许是我一刀将之拳劲斩成两半,实际上却是那位长老主动送上来的。“

  当时那一刀砍上去,的确能感受到无比强横的玄明之力。但紧接着便传回一阵吸力,引导着他用力挥刀...可谓送了他八分力气,无比轻松。

  花无暇若有所思。

  刚才她一时着急上头,也未深究其中细节,如今回想起来,的确有些耐人寻味。

  但再回想,又觉得其中颇有手段,邪长老见识广博,以她元灵之境一时都不曾看出端倪,不可单纯以修为高低论之。

  “料想在场其他长老们也很难知晓。”宁尘意味深长道:“而且他此番出手,或许也是卖你我一个面子。”

  “尘儿的意思是,他是故意出手,引我上钩?”

  “无暇姐既然能自由出入此地,自然也能听见外面的动静。”

  宁尘失笑道:“玄明含怒出手,足以令你有理有据地出面带我回来,而非继续僵持在大殿前,与其他长老有过多的接触。”

  花无暇低吟道:“邪长老此人平日性情古怪难测,没想到如今却会在暗中帮我们姐弟二人?”

  宁尘悠然茗茶道:“脾气古怪,却不意味着此人心有歹念。说不定,他面上看着狰狞癫狂,实际却是最为关切宗门内务的老好人。”

  花无暇眼神微动,轻声道:“尘儿的意思是,邪长老与此事无关,可以信任?”

  “这倒是说不准。”宁尘笑了笑:“好坏与否,可没那么简单就能评判区分。但此次他出面化解僵局,的确是承了他一份善意。”

  “...本座明白。”

  花无暇轻轻颔首,端茶轻抿。

  旋即,芳阁内重归平静,气氛却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暗中的九怜饶有兴致地托腮围观,嘴角噙笑,也想瞧瞧这对便宜姐弟时隔一个月后的重逢再遇,又会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场面与对话。

  毕竟,当时分别前可发生了那种事。

  不再是魂海中半梦半醒的意外,而是真心实意的一场深夜暧昧。

  宁尘自然有所察觉,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

  “无暇姐,你今日在宗门内...可还好?”

  “本座随遭受怀疑,但终究是元灵境存在,他们不会出面为难,衣食无忧。”

  花无暇轻轻摩挲着杯沿,垂眸低吟道:“倒是你,如今新年伊始,不多陪陪家中的三娘,为何要劳心费神地跑来千里之外的宗门。”

  宁尘语气渐轻道:“既知无暇姐含冤,我又怎能坐视不管。你若在此地受罚受苦,而我却在家中享福,如何能够安心?”

  “...本座不会出事。”

  “至少我能来帮你一把,免得你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

  “......”

  花无暇闭眸轻叹,清冷面庞上泛起几分复杂。

  宁尘见状试着凑近上前,正要握住其柔荑,却当即被美人宗主轻轻拍开。

  “别无礼。”

  花无暇横来一眼:“你既要帮本座,又是如何帮法?难道就是过来动手动脚的?”

  “咳、只是见无暇姐心有不悦,便想着安慰一下。

  宁尘悻悻笑道:“没什么歪念头。”

  花无暇娇容板起,冷冷道:“你若没有歪念头,那才是奇怪。”

  宁尘:“......”

  九怜暗中偷笑。

  这臭徒儿虽来时意气风发、俨然一副要上山救美的雄壮气魄。但如今当真见了这姓花的,还是如老鼠见了猫似的,三言两语就被气势压的不敢再口花花。

  她现在心里可着实暗爽的很。

  尤其是这徒儿近两个月来简直是无法无天,在家中各种占她便宜、又使劲与那程妇双修个没完没了,看得都叫人腻歪,如今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罢了。”

  但,花无暇却偏头放缓了语气,轻声道:“你此番千里赶来,特意救我于水火,哪怕只是相伴,已叫人心生感动。”

  她微抿朱唇,嗓音更轻几分:“能与你相知相识,是我人生难得的幸事,不会再奢求更多,哪怕此次丢了宗主之位...”

  “没事的。”宁尘已然与其手掌相握,温和道:“有我在,此次定能化险为夷。”

  花无暇眸光闪烁,低声道:“我更在乎你的安危。”

  “我可好的很。”

  宁尘笑着说道:“有无暇姐护着,难道我还能在此地出什么事不成?”

  花无暇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将手心更握紧几分。

  当时宁尘之声回荡山谷,便已令她心神剧颤,得见其为己而来,心间更有难以言喻的触动。

  她这一生几乎为练武而活,哪怕有老宗主照顾长大,却只停留于师徒恩情,可时至今日才几番感受到活着的滋味、体会到被人呵护的温暖

  宗主大人一时百感交集,倒是叫九怜看得笑意微僵,泛起嘀咕:“冲冠一怒为红颜,还当真有点用?”

  “不过,你说是要来帮本座,又想如何帮忙?”

  花无暇稍作回神,再度清冷道:“听闻长老们已收集了诸多线索真相,就要告知于众。若要将所有责任都推之于本座,此事已无法挽回。”

  “先不要着急。”宁尘神情微肃,道:“无暇姐不妨先与我说说来龙去脉?”

  花无暇侧眸望来:“你不担心本座便是杀人凶手?”

  “你平白无故杀宗内长老,本就古怪异常。”

  “常人看来,本座在事发前一日曾与陶长老见过面。”花无暇平静道:“第二日,他便被弟子发现死在屋中,任何人来看嫌疑最大的都是本座。”

  宁尘皱眉道:“见面的缘由是什么?”

  “本座想与其聊聊皇庭比武之事。”

  花无暇不急不缓地解释道:“宗门既要出世见人,那场比武盛会便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派出些内峰弟子,前去与全国各地的青年才俊们交手切磋,便可打响名声。

  那星门五子虽有针对你的意思,但终究是我宗天赋超群的一批弟子,让他们前去参加再好不过...本座便是与陶长老商讨由何人率队。”

  “仅是如此?”

  “对。”花无暇淡然颔首:“至少那天谈论的话题,唯有这一个。”

  “比武...么?”

  宁尘暗暗沉思。

  这样看来,两事之间关系不大。

  倒是不知,无暇是被故意卷入风波之中的,还是巧合下被拉进了局中当替死鬼。

  “我宗外门有大阵庇佑,易守难攻,可压制外界玄明武者之功力,即便是元灵境强者亦能抵挡,倒是低境武者压制极小,与武国大阵颇有相似韵味。”花无暇继续道:“不过,能在大阵内出手杀了陶长老,哪怕是武宗、先天境的刺客亦办不到。”

  “更大的嫌疑,应该在那些长老头上。”宁尘好奇道:“陶长老生前可与宗门内哪位长老交恶?”

  “并没有。”

  花无暇摇了摇头:“他的性子其实颇为不错,为人祥和。当初我会让他与另外两位长老暂代宗主之职,管理宗门上下,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希望他能调节各峰间的矛盾。”

  宁尘若有所思,但也没轻下判断。

  罪名推论,最为要讲究的还是证据二字,而不是胡思乱想。

  花无暇黛眉微蹙:“所以本座才说,此事已经太迟了,他们如今...”

  “不会的。”

  宁尘莫名一笑:“至少,邪长老不会那么轻易的让凶案结束。”

  花无暇心头微动,神识扩散,能感觉到远处待客的深谷大殿内传出一阵灵气波动,仿佛有修为高深的武者大打出手。

  不消片刻,数道熟悉气息似一哄而散,当即朝各峰离去。

  大殿内的情况,似乎变得有些混乱。

  花无暇急忙起身来到窗边,惊疑不定地眺望着远方:“他们这是...”

  “邪长老在故意争取时间。”

  宁尘跟随而来,意有所指道:“并非所有长老都会认同那个所谓的结论。”

  ——事实,正如其所说。

  待半晌后,一位年轻女弟子端着茶饭糕点前来典雅阁楼。

  花无暇随口一问,便得知邪长老气不过她无视宗门规矩,好似泄愤般在大殿内屡出狂言,与另外几名长老起了口角冲突,甚至是撕破脸皮直接打了一场...吓得宗门弟子、乃至那些外宾来客们都噤若寒蝉,纷纷躲藏奔逃。

  而本该要告知于众的真相,如今也因这场内乱冲突而搁置,择日再议。

  “当真如此。”

  花无暇惊讶回眸,道:“那我们现在可以...”

  宁尘坦然一笑:“可以再去找找宗门内的线索真相。”

  一旁的年轻女弟子闻言脸色微变,战战兢兢道:“宗、宗主大人,还有这位宁公子,各峰长老们吩咐,此事期间是不允许你们二人离开的...”

  花无暇冷眼瞥来:“本座不行,难道尘儿也不行?”

  被其气势所慑,女弟子一阵欲哭无泪:“真、真不行的...还有几位太上长老也另外吩咐过,弟子当真不敢违逆...”

  宁尘连忙站出,温和道:“无暇姐不必吓唬这位师姐了,或许宗门内的执法队定能心明眼亮,趁这两天再找出些线索,还你一份公道。”

  女弟子闻言连连点头称是。

  花无暇莫名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多说什么。

  宁尘立刻上前笑脸相迎,一路送这位同门师姐走出芳阁、穿行于走廊。

  “师姐放心,我们姐弟二人不得首肯,决计不会再随意离开此地半步。你放心回去便是。”

  “呃...其实此事也不必与我说的,这四周留有禁制,你们二人若要离开,自然会有长老们知晓。”女弟子拢发抿唇,小声道:“师弟若有什么想吃的饭菜,我晚上再帮你多送一份。”

  宁尘眉头微挑:“师姐这是...”

  女弟子脸颊微红一下,故作镇定道:“听闻你许久的大名,今日亲眼一见,的确很...豪情潇洒,或许真能配得上我宗嫡传身份。”

  宁尘微愣一下,很快亲切笑道:“多谢师姐欣赏,但如今还是陶长老身故之事更为重要些。”

  “嗯...我知道。”

  女弟子轻咳一声,眼神游离:“我想,宗主大人她应该会是无辜的,定能沉冤昭雪。”

  “谢谢。”

  “...这座阁楼宅邸的后院,有一个不曾关上的小门。”女弟子蓦然低声道:“那里亦是禁制薄弱之处,师弟若要探探究竟,不妨从那里出去试试。”

  宁尘心头微动,声色不改地拱了拱手:“多谢师姐好意。”

  女弟子不再言语,红着脸,低头匆匆离去。

  “......”

  宁尘凝视其离去的背影,久久无言。

  九怜冷不丁出声道:“倒是我小看了你。”

  “嗯?”宁尘回神:“怎么了?”

  “才出了一次风头,就在宗门内有女子对你青睐有加。”九怜冷笑道:“你说,你身上是不是还有什么狐狸精的血脉,尤为能讨女子欢心?”

  宁尘:“......”

  他一脸无语道:“我若真是一头雄性狐狸精,第一个讨的便是怜儿你的欢心。”

  九怜嗤笑一声:“就你刚才那点小打小闹,还想让我多看两眼?”

  “不如你现在现身,我亲自跟你‘打闹’一下?”宁尘耸了耸肩:“保管你看得目不转睛。”

  九怜刚想反驳,可想起其一手的撩拨手法,顿时咬牙切齿地蔫了回去。

  这臭徒儿,如今都有胆子与她开这种荤段子了!

  但在此地又不好现身教训这小子...回家后迟早得讨回便宜。

  不忿嘀咕片刻,九怜也没再继续闹腾,随口道:“刚才这小丫头告诉你的密道,要不要去看看?”

  “暂时还没必要。”宁尘笑了笑:“她刚才那套说辞,是有人故意教的。”

  九怜一怔:“你的意思,这丫头刚才一副怀春模样是...”

  “有某位长老示意。”

  宁尘摩挲着下巴,解释道:“或许是邪长老、又或是其他人。他们不好亲自出面,所以想暗中让我去挖出真相。也有可能是想施展美人计,让我乖乖听话去做,然后抓我个正着,白白落了他人口实。”

  “那你现在...”

  “什么都不做。”

  宁尘失笑道:“你难道忘记了,我们此行还有一位同伴?”

  九怜轻咦一声,恍然道:“那个刺客?”

  “对。”

  宁尘意味深长道:“刚才由我出面大闹宗门,绝大多数弟子与长老们的注意都被我吸引了过去,奋战之际,想必也无人会再去关注阴暗角落内的风吹草动...更何况,他一身武道之意深邃暗藏,身法无声无息,潜入宗门内部搜寻情报可谓再好不过。”

  九怜沉默了片刻,撇嘴道:“你倒是冷静。”

  “这场宗门纠纷,终究不是我能干涉的。”宁尘转身便往回走:“待探明真相,便可让无暇姐出手逆转现状。”

  九怜闻言也是颇感欣慰。

  自练武之后,这小子也不曾丢掉那点聪明机灵,还算不错。至少没关心则乱,自乱了阵脚。

  “——尘儿。”

  待回到阁内,迎面却是一声冰冷低语。

  宁尘暗觉莫名,疑惑道:“无暇姐?”

  花无暇端身正坐,美眸中仿佛被冰晶凝结,视线寒身冻骨。

  “你如今已有不少心上人了,莫要再沾花惹草。”

  “呃...咳、无暇姐多虑了。”宁尘哭笑不得道:“只是送她离开而已,哪有出格言行?”

  花无暇直勾勾地凝视而来,淡漠道:“本座会盯着你。”

  宁尘挠了挠头,干笑两声:“没想到无暇姐也会有吃醋之时?”

  空气之中,当真开始凝结冰晶。

  寒气扑面,令宁尘连忙道:“停停,无暇姐消气,只是随口一言。”

  “...希望如此。”

  花无暇绷紧的娇颜渐渐放松,无奈轻叹。

  她又怎会吃醋...简直胡闹。

  她略微定神,平静道:“刚才她说后院有密道,你要出去?”

  “我留着陪你。”

  “...你有后手?”

  “至少有一位帮手。”宁尘笑着来到其身旁坐下:“若是连他都找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算出去了,也只是在宗门各地内闷头瞎转悠。”

  他自认有点小聪明,但这可不是什么寻真探案的本事,交由专业人士来处理最为妥当。

  这个广华盟主的身份,可不是拿来好看的摆设,自然得用人。

  “好。”花无暇顿时放松许多:“你能留下也好,免得再生意外。”

  宁尘想了想,随口问道:“若没有找出翻盘的线索,无暇姐你是准备...乖乖受降?”

  花无暇摇了摇头:“本座不准备受制于人。如今能待在此地,已是给了他们最后一些情面。若当真要逼迫到底,自然会离开此地,没人能留得住我。”

  宁尘松了口气,笑道:“还好无暇姐不是什么迂腐之人。”

  花无暇瞥来一眼:“本座若当真迂腐,当初就不会将你带上山来。”

  她如今会继续执掌天壤星宗,最大缘由还是在于老宗主的遗嘱托付,也是由衷希望能将宗门带向正途、重现往日辉煌。

  但,这并不意味她认了死理、不懂变通。

  若宗门内部众人都有意排挤她在外、离心离德,甚至欲要取其性命,又有何必要再对宗门尽心尽力?

  这天下之大,自有她去留之地。

  “......”

  莫名又渐渐安静下来。

  花无暇欲言又止,虽是故作清冷淡漠,可脸颊上不时隐现的丝丝红晕,同样证明她如今心中的不平静。

  毕竟要紧事都已大概说完,如今剩下的自然是

  生活琐事。

  宁尘自然看见了其脸上的一缕红霞,心思微动,调侃道:“无暇姐当初不辞而别,没有留下与我们一同过个年,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留着还能作甚。”花无暇艳睫轻颤,下意识攥紧了裙角,躲开了眼神交汇:“难道继续见你与三娘卿卿我我不成?”

  宁尘温和一笑:“倒不是什么情缘悱恻,而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叫人向往。”

  花无暇抿唇细语:“你如今还是练武更为重要。”

  话虽如此,其冷淡神情如同冰雪消融,渐渐流露出了温软气质,没了那股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漠然。

  “...与本座说说,你们那边都发生了何事?”

  她轻捻胸前垂发,难得露出了一丝婉约举止,美眸轻眨,隐隐闪过关切担忧:“听闻本座离开不久,安州县内好像出了一些事?”

  她当时正在赶回宗门之际,并不知县内变故。直至处理完宗门内的诸多琐事,待收得消息,那场灾衡变故早已平息结束,甚至都已经飘来了‘广华盟主’的传闻。

  宁尘没做隐瞒,很快将灾衡之事尽数说出,也包括了碧云轩的变故。

  花无暇越听越是皱眉,脸色凝重。

  直至最后,她低吟一声:“你们平安无事就好。”

  “也是多亏了无暇姐离开前传授的圣宗之功。”宁尘右手一转,掌心间便有点点星芒流转:“能与他们痛快一战,这份功法同样帮上许多。”

  见其心随意动地运转天星功法,花无暇面露讶然,很快又欣慰颔首:“不错,没让本座失望。”

  短短一个月时间,便能修炼钻研到这种境界,甚至已超出了她的预想。

  而刚才尘儿能独自打上内峰深谷,甚至力挡邪长老一拳,可证明其修为又有精进,值得夸奖。也不知尘儿在这期间又花费了多少坚持,才能有如此进步。

  宁尘与其安静对视了片刻。

  花无暇美眸微颤,又颇为慌乱地躲开了目光,默默抿唇抚发。

  这幅扭捏姿态,其显然还有些心事

  宁尘心思一动,凑近道:“无暇姐是还在想着那一晚的事?”

  花无暇脸颊染上红晕,似是羞涩、又似嗔恼,狠狠横来一眼:“休要再提!”

  宗主大人心头可谓羞愤万分。

  当初那一晚,她原本只是想与程妇一同躺下与尘儿共枕同眠一晚,想着也能安慰一下自家弟弟。

  但没想到,突然间就鬼迷心窍地做出了些...不堪入目的下流之举。哪怕当时就已是紧张的芳心颤动,仿佛做贼般心虚。可事后每每回想起来,却更是羞耻无比,只觉自己身为长辈身份失格,还有何脸面自称什么姐姐

  宁尘温声道:“无暇姐若不喜欢,我自然不会再提。”

  花无暇神色微怔,心间稍宽,那股羞臊难耐的热意也渐渐平复。

  她低眉垂眼,仿佛掩饰慌乱般抿了口茶水,心中亦轻轻叹息...尘儿是当真好脾气、也很关心自己的心情,倒是自己不顾其颜面,说了些冷淡抗拒之言,也不知是否会令其心生忧伤失落。

  明明此次尘儿特意前来,便是为了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可自己自见面后,却不曾给过起多少好脸色...细细回想,花无暇眼神闪烁,脸上也逐渐浮现几分愧色。

  “...尘儿。”

  “怎么了?”

  “今晚你既然不准备离开,就与我一同休息一晚。”

  花无暇嗓音渐轻,低声道:“许久未见,本座正好要检查你...”

  话至一半,她顿了顿,这才微不可闻道:“...身体锻炼的如何。”

  宁尘瞪大了双眼,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一出。

  原本还想看看好戏的九怜更是诶了一声,呆呆地眨巴着眼睛。

  这、这姓花的难不成是转了性子?

  非但不恼不羞,反而是主动邀约,让宁尘这臭徒儿再爬上床来?!

  九怜只觉一阵茫然。

  不对劲,这戏看着看着,怎么就要搂到一起了?

  夜色渐深,天壤星宗内已陷入一片寂静。

  又因此地灵气充沛,天清气朗,漫天星空之下璀璨明亮,皎月光华洒落群山各地。

  芳阁卧房之内,青纱帐落,悄然荡起一丝暧昧柔情,倩影隐现,墨发如瀑,那披肩薄纱如月色皎洁,黑白双色交相辉映,如诗如画。

  “......”

  宁尘端坐于不远处的古色木桌旁,一身睡袍,神色肃穆地深呼吸着。

  依照着花无暇的吩咐,他今晚也住进了这间唯有宗主大人才居住过的女子闺房。

  虽然在沐浴更衣之际就曾想入非非过,可如今亲自来到此地,轻嗅着那股沁人心脾的淡淡暗香,他没由来的便泛起阵阵紧张感,一时都不知是不是该走上前去,撩开卧榻软床上的青纱,一睹那美人宗主的绝世风情。

  ...似乎,宗主大人如今也是忐忑纠结,侧坐于床内,安静无声,二人都只能听见双方各自的幽幽呼吸声,甚至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二人隔着夜色、挡着纱帐,此刻却都能感受到彼此的紧张。

  “啧,到了这时候你反倒扭扭捏捏起来了?”

  九怜蓦然在脑海内出声:“当时在安州县内怎不见你紧张?”

  宁尘无奈笑道:“当时有三娘陪伴,总归是有底气些,如今单独面对无暇姐,的确是有些没底气。”

  九怜鄙夷斜睨:“难道你要坐着与她继续僵持一整晚?”

  “这倒不会。”

  宁尘莞尔道:“与怜儿师尊说上话了,顿时感觉轻松很多。”

  九怜:“......”

  她顿时羞恼道:“若非这姓花的有元灵境,我非得出来锤的你这臭小子满头包才行!”

  宁尘连忙道:“别误会,这不是调侃,只是说怜儿与我心意相通,得你支持,我才能下定决心。”

  九怜被噎了一下,支吾片刻,也只能恨恨咂舌一声:“谁支持你了!”

  说罢,她便挥手将魂海一遮,撇嘴道:“快点完事。”

  宁尘一时也无心再嬉闹,定下心神,豁然起身走向床榻。

  青纱帐内的美人倩影似蜷缩一下,呼吸略有紊乱,但很快已恢复了平静,淡然出声:“不必胡思乱想,躺下吧。”

  “好。”

  宁尘撩开纱帐,借着月色很快瞧见了榻间妙人。

  时隔一月,双方再度相见,当时的美艳风姿依旧与眼前别无二致,雪肤玉肌、袅袅婷婷,只是却更添了几分青涩柔情。

  她朱唇轻抿,冷声道:“愣着作甚。”

  宁尘不再多想,连忙翻身入榻。

  而花无暇也拢起秀发,将曼妙身姿侧躺在旁,轻柔无声。

  “......”

  一时间,再度只剩下二人几乎同律的呼吸声。

  宁尘直愣愣地盯着床顶,花无暇默默地盯着他的侧脸。

  许久过后,宗主大人微启红唇,正欲开口,可双眸却略微一颤。

  因为在被窝之中,其侧放的柔荑已然被轻轻握住,十指逐渐相扣。

  “无暇姐的手,有点凉。”

  宁尘侧首望来:“可要再焐暖些?”

  花无暇眼睫轻颤,唇角微扬:“你喜欢便好。”

  感受着指掌间的柔软,宁尘一时感慨万千,低声道:“如今能与...”

  “你,与三娘进展如何?”

  冷不丁的,花无暇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而反问出的话语,更是令宁尘双眼大睁,背后莫名泛起一阵寒意。

  他抽了抽嘴角,欲言又止。

  花无暇原本隐现的淡淡笑意,顿时化作无形,只剩下冷漠冰霜,那对冰眸的刺人目光更叫人背脊发抖。

  旋即,她再度开口:“进展,如何?”

  “...还、还好。”宁尘咽了口唾沫。

  明明身在温暖被窝之中,可如今却更比寒冬更冷。

  “还好,是如何好?”

  花无暇眯起双眼,冷然逼问:“说。”

  宁尘心跳加速,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咬牙坦诚道:“我与三娘已有夫妻之实。”

  花无暇瞳孔一缩,渐渐陷入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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