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五章_[刀剑乱舞/暗黑本丸] 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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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五章

  今天,本丸迎来了不平凡的一日。

  这裡的白蔷薇刀剑们看着他们的主人带着另一个审神者进了医务室,那裡长年关着的「手术中」的指示灯居然第一次亮了起来,红色的光芒带着不详的感觉。

  同时,这也是第一次主人把医疗室关起来这麽久,她在裡面足足待了三个小时,才带着一脸的疲惫走出来。

  早就已经担心得不行的压切长谷部一直都守在门外,看到黑髮女性换下手术袍,拿着一叠文件走出来时,连忙上前,「主人,您感觉还好吗?」

  黑髮女性笑了一下,指了指身后的担架床,「比躺在上面的傢伙要好一点。」

  担架床上的是一个银髮少女,她的皮肤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没有半点血色的脸庞看起来居然比黑髮女性还要糟糕,但她的呼吸很平稳,身上盖着一条柔软的毛毯,让人知道她只是安稳的睡着了。

  长谷部看着这张陌生的脸,有些疑惑,「她是?」

  「她的名字是『枫』喔,比我还小的孩子呢,叫小枫也挺不错的。」黑髮女性颇有成就感的看着身体情况安定下来的小审神者,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她有点发烧,看来不能直接进修復舱了,只能用修復液清洗伤口三日月?」

  「是是……我来了。」三日月精神饱满的推着担架车出来,他也换回了平常的装束,与黑髮女性不一样,长时间的精密操作并不会他感到疲倦——说到底,在手术台前,他也只是她的助手而已。

  「长谷部,你去把她安置进客房的床上,小心不要动到她的膝盖,因为那裡刚刚完成了重建手术,黏附的组织还很脆弱。」黑髮女性让三日月把审神者交到长谷部手上,说,「三日月跟我来,我们还有一点事情要做。」

  她用另一隻手拍了拍手上的文书——那是银髮审神者的身体检查报告,还有过去的病历,内容异常的触目惊心,在机械的报告书中、理性到不近人情的语句下,是一次又一次血淋淋的伤势,是被消磨着生命的证据。

  「只带我足够吗?」三日月知道她想做什麽,他也认为那位少女不能被那样欺压,但他更为自己的主人的安危担心。「从这些情况看来,那裡恐怕不是太安全。」

  「足够了,我们只是去丢下一个警告,不是要开战。」黑髮女性点了点头道,她的语气带上了一点点不屑,「他们如果是有胆子得罪上头的话,小枫不会活到现在。」

  既不敢杀了审神者一了百了,又按不下心情来面对现实——真不知道前主是什麽样子,才会把刀剑养成这种性格。

  黑髮女性抽取了银髮审神者一小部分的核心灵力作为驱动力,然后以她父亲的医院院长兼主治医生的权限,打开了传送门,说,「走!我们去踢馆了。」

  「……」

  您刚刚才说了「不要开战」呢三日月微笑着跟上去,但很明智的什麽也没有说。

  另一个本丸的气息扑面而来,与黑髮女性那种安静的沉淀感很不一样,虽然这裡的灵力也很平静和乾淨,却带着失去了心灵似的空洞感,又能隐隐感觉到某种无法言喻的哀伤。

  ——与那位审神者的感觉一模一样。

  三日月有意识的退了半步,走在黑髮女性的左后方,以表示他的恭敬和守卫。

  他们的到来似乎惹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黑髮女性看了看鬼鬼祟祟的躺在草丛裡的短刀们一眼,后者似乎被惊了一下,草丛传来细碎的声音时,他们已经慌忙的逃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这就是待客之道?真是没有教养。」

  「?」三日月的样子有些疑惑。

  黑髮女性就回答道,「当年的A3310本丸可是有名的让人想去作客的地方,那裡的刀剑男士每一振都风度翩翩,被请进去的客人会被递上拖鞋和热水,然后会被投以关切的慰问,再被领到执务室或者是侧殿会见审神者。」

  三日月问道,「您去过枫大人以前的本丸吗?」

  「没有,只是从父亲那裡听回来而已。」黑髮女性摇了摇头,说起一些叛逆的往事,有些怀念的笑道,「他还说,一看就知道他们的主人必定是出身在教养良好的家庭气得我指着他骂,说他没教好我就算了,还没送我进礼仪班。」

  闻言,三日月有些忍俊不禁,却被他的主人轻嘘了一声,「严肃一点,我们是来做正事的。」

  他看向自己的主人,突然发现她的表情并不如语气般轻鬆,而是紧紧的绷着,似乎带着说不出的怒火——看到这个表情,他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位银髮少女的伤,也有些敛目沉重起来。

  这个世上,确实有着相当不幸的人。

  他们从大门走了大半段路,连主屋都要看见了,却没有见到哪怕一位刀剑男士出来迎接,可想而知,他们平常是怎样怠慢审神者的——他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自己的主人遭到这样的对待,他会有多麽的愤怒。

  而这,大概只是最轻微一件事。

  一直到了主屋前的阵送阵,他们才看到十几位刀剑男士们,似乎是在低声讨论着什麽,「烛台切他们还没有找到她吗」、「我们要不要也去战场?」之类的,满脸担忧的守在阵前——三日月、五虎退、乱、一期一振、石切丸,还有好几振闷闷不乐的刀剑差不多半数的刀剑都在了。

  他们看到一位陌生的审神者,全都立刻戒备起来——就算是对着闯进本丸的不速之客,这种几乎立刻放出杀意的举动也未免太激烈了一点,他们带着强烈得非同寻常的忌惮,眼神却又有些闪躲,就像在心虚一样。

  黑髮女性看到这个本丸全然无序的样子,感觉到内心的怒火在冒起。

  这些刀剑到底在做什麽,让主人独自出阵已经足够离谱了,可他们难道连后勤辅助也不会吗——没人出阵战斗、没人远征找资源、连洗衣做饭的傢伙也没有?!

  「请问你们是?」一期一振小心的开口,他刚从远征回来不久,才得知了审神者重伤失踪的消息,就看到一脸冰冷的黑髮女性的到来。

  「B30280本丸的审神者,和我的近侍三日月宗近。」黑髮女性轻拨了一下长髮,她的三日月在后面微微一点头,然后她说,「你们的主人,被我们救下了。」

  她面前的刀剑都愣住了。

  他们似乎流露出了一种複杂的神色,有些手足无措,也有些鬆了一口气的感觉,儘管没有过分到为审神者的活着而失望,但也没有太多的庆幸,更多的是心理重担被移开的放鬆表情。

  ——看来他们对枫的感情不怎麽样。

  黑髮女性不高兴的想着,这更加坚定了她要揪出元凶的心情。

  「……这是真的吗?」五虎退怯怯的上前,他的眼睛闪动着欣喜的泪光,他是唯一一个为审神者活着而感到纯粹的高兴的刀剑男士。

  「是的,她现在留在我的本丸休养身体,过一段时间就把她还给你们了。」黑髮女性点头说,对着其他呆站着的刀剑男士们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我有点事情想说——是关于你们的主人的。」

  「当然,请见谅我们的招待不周。」对面的三日月似乎舒了一口气,他说,并且走在最前面带路,「——这边请。」

  他们一行人进了主屋的大厅。

  对于这位突然上门拜访的女性审神者,他们都显得很谨慎和戒备,现在要假装他们是正常的本丸,似乎已经太迟了,他们忌惮她背后的另一个本丸,更害怕他们的所作所为被发现。

  「我们的审主人受您照顾了。」一期一振在旁边迟疑了一会,还是说,「抱歉,这裡没有什麽能招待您的东西。」

  你们还知道她是你们的主人?——黑髮女性带着冷意的想,把一叠厚厚的病历放在桌上,「茶水就不用了,比起这个我觉得,你们更该看看你们主人的身体状况。」

  看到这些刀剑男士们一脸不清楚状况的茫然样子,她每一行都读了出来——

  「灵力透支后遗症。」这个就算了,在这孩子的病历裡也不止是一次半次,她向来都喜欢勉强自己,这个令人头痛的习惯也不知是什麽时候开始的,反正也戒不掉了。

  「严重的低血糖和营养不良。」这个也算了,可以当是她不会照顾自己,她又不是小孩子,要固定进食这种事情该自己来负责。

  「左肩粉碎性骨折一次、双膝粉碎性骨折一次、右肩穿刺伤一次、肺部穿刺伤两次、肋骨断裂一次、刀伤无数、右侧身体穿刺伤无数以及反复经历重伤,造成的康復性灵力枯竭。」

  最近一次进修復室的时候,她的身上不止有刀伤,右边的身体居然佈满了钉伤,像经历了一遍可怖的酷刑似的,但因为不确定是不是出阵时掉入陷阱造成的伤势,所以也不好下定论。

  这些也算了。

  毕竟出阵就没有不受伤的道理,作为活跃在战场上的战斗者的她,不会希望因为受伤而被同情,因为对她来说,那不是关心,而是一种轻视。

  然而,即使在内心不断的说着算了,黑髮女性一行行的读下来,其实她的语气也早已充满了怒火。

  但毕竟是别人家的刀剑,她没有直接的出言责备,只是强忍着怒气直到她读到最后一行,她累积下来的愤怒就像准备爆发的火山似的,几乎要喷溅而出。

  「她身上有很多的伤,我只是作为一位临时代理的医生,大部分都不会追究原因」黑髮的女性缓慢的开口,那是一种气到了极点的语调,她冷冰冰的问,「但只有这点,你们有谁能解释一下吗——」

  在报告被翻到最后一页,最后一行以电脑冰冷又公式化的字体,明确的印着:

  □□、撕裂伤。

  刀剑男士们看清这几个字后,空气彻底凝固了。

  他们确实是希望不受人类的控制和伤害,所以才做出各种逼迫的行动,限制她的手脚自由,当中也不乏短刀们对审神者的过火报復行为但是,他们还未至于对一个女孩子做出这种低劣的事情。

  「……这是不是有哪裡弄错了?」一期一振的语气有些艰难的问,他可以说是常驻的监视分子之一,如果说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他不可能会完全不知道。

  黑髮女性冷冷的说,「我也希望是我搞错了,但人也许会说谎,机器却不会。」

  「这……」

  刀剑男士们脸带难色的面面相觑,他们没有做过,却又无法完全否认他们当中有人做出这种行为的可能性——毕竟,大家都不曾把审神者当成一回事,他们对审神者的无礼并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

  黑髮女性看到他们不像是做过这种事,却又否认为不了,生气的开口说,「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她的吗!不工作、不帮忙、不说话,主人受了伤也不在乎,有什麽资格当她的刀剑男士!就算你们不喜欢她……」

  她的三日月却拉住了她。

  「为什麽不让我说!」黑髮女性皱起眉头——她完全吞不下这口气,这孩子已经很明显是被谁施暴了。

  虽然她只是看过审神者的纪录,但也知道这孩子是一个不珍惜自己的人,她内心的仇恨和伤痛已经把她所有的注意力佔去了,与它们无关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哪怕是伤害也能直接无视。

  坂崎枫患上了严重的创伤后遗症,她带着对前本丸的倖存者愧疚心理活着,这个状态太脆弱了,因为她非但不会去保护自己,甚至可能会主动寻求伤害。

  这样深深受创的孩子是真的该进心理疗养院的,在她查看到的纪录裡,枫的心理医生连入院的转介书都写好了,却被她父亲以院长的职权扣下来,说什麽「她需要战斗」、「把她困在疗养院才是真正的痊癒不了」……

  连性命都快不在了,还谈什麽痊癒?

  而且,她就任的地方居然还是一个暗黑本丸,把一个不会保护自己的病人,放到一群有攻击性的刀剑中,这与送羊入虎口有什麽区别?

  黑髮女性觉得自己甚至不是作为枫的医生,只是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都应该把她带离这个地方。

  白蔷薇三日月却只是向她投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眼前的刀剑男士们在人类手上吃过苦头,对他们来说,作为人类的黑髮女性说的话可能不太入耳,需要同为刀剑男士的他来开口,「抱歉,我家的主人太担心枫大人了,所以难免激动了一点。」

  「不,没关系……」出乎意料的,说出这句话的是乱藤四郎,他的脸带着一点愧疚,似乎想起了什麽,「是我们……」

  他顿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

  「也许你们当中有犯下那种大罪的人,也许没有,但是并不是说把凶手揪出来,你们的问题就不存在。」白蔷薇三日月缓缓的说,环视着神色各异的刀剑们,「恕老爷子多口说一句——光想吃白饭,而不想干活,这个世界可没有这种好事喔。」

  「……那是什麽意思?」一期一振撇开头,不去看对方本该祥和、此刻却显得有点锐利的目光。

  白蔷薇三日月摇头说,「年轻人们,你们拿了枫大人的灵力,却不为她做事,光是这点,就是一种失格了。」

  这句说话就像一句重击,把他们都狠狠的敲了一下——他们失格了。

  是的,不就是这样吗。

  他们明明从她身上索取了许多珍贵的东西,她烧毁束缚他们的咒术用具、为他们手入,让他们不再受身上的伤困扰、重新注入他们身体的灵力,让他们得到持续活动的能力他们却用着这样得来的力量,去伤害她。

  这样一想,他们根本不像是在守护同伴,只不过像一群激烈的无耻之徒大部分的刀剑都被这样的想法压得抬不起头——他们竟然不曾思考过自己的行为的意义。

  白蔷薇三日月在离开前对他们说,「枫大人暂时会在我们的地方休养,你们什麽时候准备好接受她、准备好当合格的刀剑男士,再来找她也不迟。」

  他们翩然离开,逐渐走向来时的传送门。

  「三日月,你偏离目的了。」黑髮女性皱着眉头说——她的三日月不断用眼神示意她要回去了,而她向来尊重自己的近侍,「我们要做的是抽出那个混蛋,并且让他们不敢欺负小枫。」

  「哈哈哈,并没有这样的一回事啊。」

  「那是怎麽一回事?」

  「刀剑男士啊,就像迴廊的柱子一样,现在这个本丸的每根柱子都腐烂了,您想做的,是拆掉腐烂得最厉害的那根柱子。」三日月缓缓的为他的主人解释,没有陷入偏执的他,向来都是一位智者,「但是呐,就算拆了,也不代表迴廊会变得更坚固,只不过是表面上稍微好看了一点而已。」

  黑髮女性意识到什麽,「所以,你想做的是」

  「嗯,只要让大部分的柱子自己割掉腐烂的部分,再重新加固就好了,到时候不用我们逼,他们自然会去找出那个犯下大错的人——主人,我们终究是外人,这些事情只能让他们自己去做。」

  黑髮女性烦躁的呼出一口气,不得不承认三日月是对的。

  确实,儘管希望能帮忙,可她和三日月能做的一点也不多,刀剑们和审神者之间的关係、还有各种内部的恩怨,还是得由他们亲自努力,剩下的大概只能是从旁支持,让那孩子不那麽孤立无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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