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一章_[刀剑乱舞/暗黑本丸] 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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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一章

  鹤丸正打算走出来,要求审神者出阵营救。尽管他有点怀疑,被那样伤害的审神者会不会真的出战,但三日月说过她对出阵有很深的执着——当然,如果她不出阵的话……他单手轻轻按了按挂腰间的太刀上。

  「审神者!」

  乱藤四郎却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边凌乱的说明着情况,一边满脸无措的反覆喊叫,就像一个无理地撒赖的孩子。鹤丸在暗处看着——这样是不行的吧,对人类的正确请求方式,应该是先对她宣誓效忠,再进行等价交换的要求。

  否则,即使是哀求也不会得到任何回应,这点……乱藤四郎明明应该最清楚才对。

  但是,鹤丸发现自己猜错了。

  尽管审神者的眼神带着过多的悲伤,她还是牵出了小云雀,到书房匆忙的画下两道符咒,在传送阵里留下了一个背影,「你留在这里,我去把他们带回来。」

  他在内心嗤笑了一声,连三日月自身也不打算回来,她要怎样才能把一个不想回来的付丧神送回本丸。

  不过这终究是一件好事,他们的计划出了一点意外,可又在奇异的地方回到了正轨。

  他牵出了与小云雀有着一样的速度的望月,看到她翻身上马的姿态带着一点不明显的滞涩感时,带着一点趣味的笑了——虽然光坊不知道他们的打算,但他在某些地方帮了他们一个忙,被那样对待了的女孩,通常都跑不快。

  他有信心,他作为多次出阵的付丧神,要策马追上一个受了伤的人类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哪怕时间溯行军杀不死她,只要她在路上停下来,就是他动手的时候。

  可是,他又一次猜错了。

  当她骑着小云雀在山下的山林中奔驰时,居然能一点一点的与他拉开距离。

  显然的,审神者知道他跟在她后面。

  似乎是为了寻找三日月和五虎退,她无时无刻都荡开着一种像无色波纹般的感知力,覆盖了整个山头,自然的,当那道波纹扫到鹤丸时,她就能知道他的存在。

  人类的感知力……居然能强大到这个地步吗。

  鹤丸眼眸像一片腥红的血海般,倒映着她的身影,无时无刻都带着暴戾的杀气……但是,哪怕他带着想要杀死她的心情,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是优秀的存在。

  当面前出现了近乎两米高的障碍时,这样的想法达到了高峰——这条路向来都是极为难以通过的地方,倒塌的巨木横在眼前,卡在散乱的石块上,彻底的挡住了前路,如果是正常的选择的话,大概是绕过它吧。

  然而,审神者却骑着小云雀加速奔驰——

  「喂喂,这是在开玩笑的吧……」鹤丸看着面前的背影,带着些许邪气的、不相信的勾了勾唇角。

  她在它的耳边鼓励的说了什么,轻垂缰绳,随着小云雀跑动的节奏稳定的沉下身体,精准踩中了起跳的距离,在空中划出一道俐落漂亮的弧度,跨过近乎不可能的障碍。

  另一边传来了马匹顺利落地的声音。

  而望月却因为最后一步跨得太大,错失了跳跃的时机,只能生生的停在它前面。

  鹤丸看着面前隔开两人的枯木,还有那个已经快要看不见的身影。

  「哼,还真是厉害……」他冷笑了一声,总算明白为什么她能活着出入战场了,虽然还没有看到她战斗的姿态,但光是这样高超的骑术,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

  他只能选择绕路。

  而当他终于追上她的时候,她似乎已经进行了好几次战斗了,身上的衣服染上了血迹,但她还是没有停下来。

  一天一夜。

  仿佛不会感到疲倦似的,她进了战场多久,就赶了多久的路,即使在无星的夜晚也能准确的找到方向,累了也不停下来,伤了也不包扎,不眠不休的前进着——而这,都只是为了救三日月和五虎退。

  鹤丸在后面不耐烦的跟着,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明明他们都不是她的刀剑男士,但他没有想太多,因为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已经放弃思考人类的动机了。

  他在后方看着她举弓放箭,为重伤到动不了的三日月和五虎退提供一瞬间的掩护,再赶到他们的面前,与时间溯行军战斗。

  显然的,三日月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在他的预想中,他本该是完好的、或者至少保留着一点力量的待在厚樫山的深处,等待着筋疲力尽的她出现,当他们在合力把她击杀后,他们会自碎刀刃,免得留在本丸的同伴被怀疑。

  但是,现在不要说是把她击杀,连自保都是一个问题。

  三日月的表情带着苦涩的意味,鹤丸知道他在想什么——明明口中说着要守护同伴,可是他连五虎退也保护不了,害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而救了他们的人居然是他一直想要杀害的审神者。

  她面对着数量惊人的时间溯行军,只是抽出了她的刀刃,落到伤重的两位刀剑男士们面前,在挥舞刀刃间,为他们挡下一切的伤害——他们出阵的时候已经抱上了必死的决心,可是在这点上,她也是一样的,他们的决心是为了杀她,而她的却是为了救他们。

  如果要说的话,她像一道撕裂黑夜的光芒。

  在战斗中心的三日月本来已经颓然脱力,在死亡边缘上苦笑,甚至已经放弃了保下五虎退的想法。然而,这样的他却因为她的出现,而浮现了一丝夹杂着希望的复杂眼神。

  她在保护他们。

  不是为了博取好感的手段,而是真真正正的拼上性命的战斗。

  鹤丸为了找到暗杀的机会,只是站在一旁。

  他到底在做什么呢?难道他不是该像她一样,毫不动摇的站在同伴面前,用刀刃、甚至用身体挡下尖锐的攻击吗?

  在狼烟四起的土地上,他看着浴血奋战的少女用自身为代价拦住敌人,他以为她在无望的战斗,可当三日月身上传来一阵不寻常的灵力波动时,他才发现她送走三日月和五虎退的真正目的——她居然真的做到了,把他们安全的送回去。

  鹤丸感觉到内心的那一丝细微的可惜,在不断扩大、在变得越来越明显——如果他与她……不是以这样的形式相遇的话,那该有多好。

  她大概不知道吧,哪怕失去笑容、失去希望,变成了这个浑身都染上鲜血和绝望的样子,她仍然耀眼得不可思议。

  那样的人,至少不该死在时间溯行军的刀下。

  审神者脱力的放下刀刃,等待死亡,而鹤丸则是慢慢的抽出了挂在腰间的本体,锐利至极的刀锋泛着冷芒——尽管杀意还是不变,但那个横在心中的理由,很轻微的改变了。

  最终,他还是没有来得及给她最后一击。

  她的身上突然出现一种强大的守护波动,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发亮的新月刀纹,仿如一个张扬地彰显著存在感的印记——那是一阵陌生又熟悉的波动,来自一振他不认识的三日月宗近。

  他的动作因为谨慎和戒备而停滞了一瞬间,正是这一刻的迟疑,他看到头戴着白蔷薇的三日月出现在面前,救起了审神者,似乎打算把她抱到医治伤势的地方。

  那振三日月似乎是审神者的旧识,他们的关系大概不错,鹤丸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听到审神者喃喃着,「他们……只是没有义务帮助我而已……」。

  「不止是没有义务的程度吧。」白蔷薇的三日月意有所指的说,他若有似无的看向鹤丸藏身的方向,似乎是探究,但更多的是感到不快,那种眼神像是在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只是一眼就能让人感到羞愧。

  审神者却说,「……他们能忍耐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几句看似接不上的对话,只有局内人才能明白是什么意思——而鹤丸骤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白蔷薇的三日月抱走了审神者,看着他们打开了传送门,直到他们的身影从战场上消失了,也回不过神来。

  ——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这是一个他们设下的死局,那为什么要出阵呢?

  难道就只是因为乱藤四郎向她求救吗?

  鹤丸皱着眉头压下了心中浮上来的一点异样,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她身上的印记。

  那无疑是一个来自三日月宗近的祝福,而付丧神的祝福向来都极为罕见,因为他们能侍奉很多位主人,即使是得到形体的现在,被刀解后也能被另一位审神者召唤……可是,他们终其一生,也只能给出一个祝福。

  所以,一旦给出了就是一个永恒不变的誓约,意味着这位付丧神愿意永生永世的待在被祝福的人类的身边,陪她成长、陪她变老、甚至陪她进入轮回,一直到自身折断为止。

  它不仅需要来自付丧神的决心和专一,还需要来自审神者的绝对信任,因为即使付丧神愿意给予祝福,它还有一个先决条件——他们需要知道审神者的真名。

  那已经不能用区区「关系深厚」来形容了。

  鹤丸安静的看着审神者离开的方向——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既不是审神者的刀剑男士、也没有本丸锁钥的他,被遗留在战场上了,但他此刻最想知道的,居然不是回去的方法。

  出乎意料的,很快就有人找到他了。

  来者是烛台切光忠与和泉守兼定,他们显然在进行很仔细的寻找,先不说和泉守,烛台切的表情已经染上了若有若无的焦虑了,手中紧紧的捏着一个樱花吊坠。

  「和泉守,还有……光坊?」鹤丸意外的看着两人。

  和泉守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鹤丸,后者是完全暗坠的存在,光是周身那种异常森郁的气息,就足以让人退避三舍,更不用说,那双彻底变成血红的眼眸透出的阴冷戾气。

  但奇怪的是,他的言行举止似乎没有太多的异常之处。

  「鹤先生,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烛台切并不忌惮鹤丸的存在,但他也对于后者在这里的事情感到惊讶,然后他敏锐的想到什么,脸色变得很糟糕,声音也几乎颤抖起来,「审神者呢……你有见过她吗?」

  「有,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确保她不会活着回去。」鹤丸说,他看到烛台切的瞳孔一瞬间收紧了一下。

  那个表情,几乎像是为了她而感到担忧。

  烛台切喃喃道,「不可能,她还没有死……」

  「你怎么知道?」鹤丸冷漠的问道,然后他想到了审神者身上异常浓郁的神气,还有她痛不欲生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事情没有他之前想的那么简单,「光坊,你让她成为你的主人了?——你明明知道她对我们做过什么的!」

  和泉守听到这句话,就像听到什么天荒夜谈的事情似的,不可思议的问道,「烛台切……难道是你对她……」

  「是。」烛台切点头,没有半点犹豫。

  和泉守震惊的退后了两步,他从来都只听说过人类逼迫刀剑男士,但是反过来……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有刀剑男士迫别的审神者成为他的主人?

  突然,他想起她在床上抱着膝盖哭泣,想起了自己冷冷的说她肮脏时,她求他动手杀了她……他在一个女孩已经被迫到尽头的时候,再在她身上踩了一脚。

  他到底……做了什么啊。

  和泉守近乎痛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不敢想像,她那一刻会有多绝望,光是回想了一下她当时的表情,他就无法呼吸。可是,烛台切的表情却没有任何悔意——为什么他可以没有悔意?

  「光坊,你看到她的神情了,你不会从她身上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鹤丸对烛台切说,他也不赞同烛台切的举动,但似乎并不认为这个行为是错误的,「她早就不再是以前的她了,而你也不是她心中的家伙。」

  和泉守再次不可思议的退后了两步。

  由于前一振和泉守早就被碎掉了,现在的他是一振比较后期才到达的刀剑,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但他一直都以为,自己至少比审神者要更早到达一点、更熟悉这个本丸一点。

  可是,听鹤丸的语气,他们似乎在审神者上任前已经认识她了,还有过什么过节的样子——

  今天所看到和听到的事情,显然超越了他的理解。

  「对……可是,这就是我想要的。」烛台切却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他看向远处,就像透过那样的风景看到什么画面,「鹤先生,大家都恨她,我也不例外,但是……」

  还有别的东西,不是光用恨就能形容的。

  「不要告诉我,你带着侥幸的心态。」鹤丸打断了他的说话,带着冷意,「她为我们带来过灾难,而且很可能会再一次这样做,你知道的,她向来不是善桩。」

  所以,他们对于杀害她不曾感到犹豫。

  当然……鹤丸看到三日月被救走时露出的迷茫表情,后者很可能已经感到愧疚了,毕竟,连旁观的他也感到动容,三日月作为被不顾一切地拯救的当事者,不可能感到毫不动摇。

  鹤丸期待着烛台切会醒悟,与她解除契约,免得落在一个被动的位置。谁知道,后者只是微笑着说,「我知道啊,但是,我一点也不感到后悔。」

  他早就知道了。

  ——从他们被她推进恶梦的那一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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