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四章_[刀剑乱舞/暗黑本丸] 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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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四章

  这时,对方的近侍感觉到鹤丸他们的注视,与他们对视了几秒,他的神情带着一点轻微的警戒,但还是像他的主人般,向他们点头致意。而向前走的审神者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近侍停了下来,没有贴近的跟着她。

  「光忠?」她回头唤道,逆光的她露出像美丽火光般的笑容,焦糖色的眼眸浮上了浅浅的暖意,被她这样注视的人,会觉得自己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你在做什么?我们回家了喔——」

  「……嗯。」那振烛台切光忠轻轻的应道,眼中也流露出了温暖的感情。「我这就来了,主人。」

  鹤丸安静的看着两人离去。

  连其他的刀剑男士也忍不住看着这一幕,它就像一个触不可及的绚丽泡泡,被它吸引,却只能看着它飘走,然后消失在视线里。

  前任听到判决后,就像泄了气的汽球似的,他有满肚子的牢骚,却不敢反对时之政府高层的决定,也不敢再次得罪那位审神者,只好四处抓住路过的小职员们发泄,向着那几个只是负责倒茶递水的可怜年轻人们大吼大叫,几乎把这里当成自己的本丸。

  ——禁足令。

  那意味着无论是前任还是他的刀剑,都不能再踏足商店街和演练场,就像某种惩罚性的□□一样,无法接触其他人,但日课还在,他们必须继续出阵和远征,而那一刻的他们,还未意识到禁足令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们只是单纯的、带着羡慕的看着审神者和她的近侍。鹤丸的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看到自己那边的光坊……后者愣愣的、目不转睛的看向那个方向,那个眼神,就像看着想要、却永远也得不到的宝物。

  「走了,还呆什么呆!」前任重重的踢了他一脚,骂骂咧咧的摆动着肥肉,「垃圾,全都是没用的废物!让你们来撑撑场而已,结果没有一个是有用的东西!」

  在所有刀剑男士当中,三日月是第一个收回目光的,但鹤丸看到他一闪而过的暗淡与自嘲。

  他们回去了。

  回到属于他们的阴暗归处。

  他们以为日子回复到了平常,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承受着前任暴躁的脾气、还是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同伴们因为战斗后没有手入而深受身上的伤口困扰……然后,他们渐渐发现到不对劲。

  前任因为变得足不出户而更加的暴躁,当他没法再外出骚扰女性、也无法从商店街的某些特殊服务中得到满足的时候,他就把目标转向外表绮丽的付丧神。他对身体硬绷绷的太刀没有兴趣,更喜欢纤细修长的少年,比如加州清光,比如骨喰藤四郎而他最喜爱的,是外表酷似女孩的乱藤四郎。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本丸多了一个名为「趣味屋」的场所。

  前任开始越来越疯狂,一个禁闭的空间能让一个本来就脾气极坏的人走向扭曲。他对少女审神者与她的近侍怨恨得无法用言语形容——他怎可能忘记那次的耻辱,那天积累下来的怒气,全都被加倍迁怒刀剑男士们身上。

  尤其是烛台切光忠。

  但是,前任每次都不会亲自动手——倒不是他不想,只是烛台切的练度太高,以他那种毫无肌力的手臂砍下去,也只能留下一个浅浅的血痕,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与烛台切关系最好的鹤丸来动手。

  那天,他得意洋洋的命令,「鹤丸国永,我命令你把他砍至重伤,再敲碎他的全部手指。」

  「什……!」鹤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怎么能……他怎么能这样做!

  「现在!」前任吼道,以几乎震伤耳膜的音量。

  在他的言灵里,鹤丸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高高的举起本体,用着此生也不曾想过的力度,一刀又一刀的砍在关系如同亲人般的烛台切身上,后者一开始还下意识的挡下了第一刀,之后就被前任强制命令站定,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不足三个呼吸,烛台切就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血泊染红了地面,变成了一道光是看着就让人晕眩的可怕画面。可是,这一切还没有完结,他还被命名打碎烛台切的手指,打碎那双曾经照顾所有人、为所有人做饭的手。

  鹤丸全身颤抖的咬着牙齿,忍着反抗命令带来的冲击,「不行……」

  他看着重要的同伴倒卧在面前,还要对他施加伤害——他做不到,他完全做不……鹤丸惊惧的发现,自己的意识与身体彻底的分离了,他看着自己一手拿起烛台切的手掌,另一只手却高高的举起了刀柄……

  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

  烛台切已经半昏迷的身体,居然重重的抽搐了好几下,就像濒死的鱼类因为最后的痛楚而被调动了所有神经,又无力的瘫下鹤丸感觉到两行泪水在脸颊流下,就像陷入了一个永远也不会完结的恶梦。

  他们无法逃离、也无法求助。

  前任变得很喜欢这种把戏,仿佛看着他们痛苦扭曲的表情,就能让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无尽躁气得以发泄。

  整个本丸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笼牢,把前任困住,也把他们困住。

  在那些日子里,他们不是没有试过接触其他本丸的刀剑男士。

  某次,他们好不容易碰到另一队太刀队,恳求对方替他们求助,而对方得回来的结果是,他们至少要派一人到商店街的通报中心——那个通报中心是刀剑男士们唯一的希望,为了给刀剑一点保障,时之政府不会让任何审神者知道它的存在。

  但问题是,为了防止前任利用刀剑男士抢拐女性,他们也不能到商店街。

  一切,又绕回到了那个「禁足令」的问题上。

  鹤丸咬着牙,无法阻止某种恨意从心底涌上来。

  那位审神者没有做错什么……她只不过是激怒了笼中的毒蛇,然后再随手关上他们唯一的逃生门而已——那天,她走得多么的清爽轻松,这个人却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张轻巧的黑字白纸是怎样化成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把他们全部束缚在地狱里。

  如果沒有她……

  如果没有她的话,他们不需要被关进笼子,更不会被折磨到这个地步还是走投无路。

  「抱歉……请忘了上次的事情吧。」这是某位一期一振带着歉意的说话——他本来说过会拜托自己的主人为他们想想办法,而那位不知名的审神者也说会尽力看看有什么能做的。但是……「我家的主人说,他不会趟这淌浑水。」

  他们露出绝望的神情。

  这已经是不知第几次被拒绝了。

  鹤丸作为代表同伴的刀剑男士,忍下了声嘶力竭的质问——那并不困难,因为在太多的失望里,他早已没有力气了,只是低声的问,「为什么?上次明明不是这样说的有谁说了什么了吗?有谁让你们的主人改变主意了吗?」

  那位一期一振用着有些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们。

  他顿了很久,才说,「是的……对方还说,你们最好改变一下你们的做法。」

  鹤丸的脑子几乎转不动了。

  在这个情况下,他下意识的想到的,只有一张少女的脸庞——是她吗?是她要赶尽杀绝吗?

  她是那么珍爱着自己的刀剑男士,连一句威胁的说话也舍不得让他承受……鹤丸看着自己的双手,那自己与同伴呢?被她锁进地狱的他们,又该怎么办?

  鹤丸捏紧了拳头,青筋暴现,某种阴暗的气息在体内疯狂的滋长着——暴戾残酷的主人、让他们坠入地狱的少女、出尔反尔的审神者们……人类,全都是不可信的生物。

  那天,他抱着越来越浓烈的无望与仇恨回到了本丸。

  然后,他发现本该卧床休息的烛台切不见了——那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挣取回来的休养机会,烛台切在「趣味屋」留了三个星期后,精神严重受创,神情恍惚,几乎无法认出任何人。

  前任每天都让不同的刀剑男士进「趣味屋」折磨烛台切,后者在这三个星期中得到的手入次数,比以往的两年加起来都要多。

  在手入之后,他的身体恢复如初,可是精神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他在极度的痛苦中,开始失去神智,只要一有机会,就挥刀斩下面前的人——无论对方是谁。

  他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斩向鹤丸。

  后者在愧疚中完全没有闪避,是其他刀剑拼命的拉住烛台切,才停住了他的动作。

  当鹤丸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本丸时,却找不到本该卧床休息的烛台切,只看到乱藤四郎。

  安静待着的时候,乱藤四郎的双眼总是带着一种无法自拔的恨意——那是这个本丸每个刀剑男士都有的眼神,尤其是被前任频繁带上床的少年们,他此刻正在拭擦滑到腿上的鲜血,抽抽噎噎的忍耐着屈辱,小声说道,「听好了,五虎退,你绝对不能出门,绝对啊。」

  「嗯……」五虎退在一旁担忧的看着他,泪眼蒙昽,「乱也不要出去。」

  乱藤四郎摸了摸五虎退的头顶,「笨蛋,我不出去的话,其他人不就要糟遭殃了。」

  鹤丸在门外看着他们,他了一下,还是上前问道,「……光坊呢?你们有见过他吗?」

  「烛台切先生吗……」乱藤四郎回头——因为烛台切变得神智不清,无论见到谁都挥刀斩伤对方,所以他们只好把他绑在房间里,只要他清醒了,自然就能自己解缚……他小声的说道,「他看到了一张纸条后,突然跑出去了。」

  「纸条?」鹤丸问道。

  乱藤四郎指向被小心放在角落的纸张——那是一张手写的食谱,在这个充满血污与腐烂气味的房间里,只有它是雪白干净的,显然被它的拥有者保存得极其小心。

  「喂,光坊,你应该在睡觉吧,别随便浪费机会啊,这很……」鹤丸到处找寻,当他找到了烛台切的身影,他本来打算像平常一样搭话,却骤然止住了。

  烛台切怔怔的独自站在厨房里。

  在阴暗的天色下,他的西装与脸色都仿佛与背景融为一体,即使是身体已经变得完好的现在,他的身上仍传来一阵淡淡的血腥气,不知道从哪里散发出来,也许是浸泡过无数鲜血的衣服,也许是他已经坠化的气息。

  他就像一幅被遗忘在角落的黑白照片,唯一的色彩只剩下几个精致的泡芙,却让人感到一种……无望的心情。

  他缓缓的转头看向鹤丸。

  这位太刀付丧神看上去居然再次恢复正常了,除了体内浓烈至极的瘴气。

  「光坊,你……」鹤丸的眉头还皱着,他没有想过会看到这样的画面,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话。

  「鹤先生……」烛台切的眼眸暗淡无光,他看了看流理台上精心制作的成品——永远都不会有机会给心中那个人品尝的东西,他勉强的笑了一下,「没什么的,我只是偶尔也想要试试做甜品而已——要尝尝吗?」

  鹤丸顿了一下,低声的说,「不用了。」

  「……别客气啊,如果没人吃的话,就要扔掉了,那多么的浪费。」烛台切递上其中一个,他的声音很轻、也很低沉,就像害怕惊扰了一个如同泡沫般的美梦似的。

  如果不曾遇见光明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觉得黑暗是这么的让人痛苦呢?

  鹤丸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有伸手。

  「鹤先生……」烛台切看着没有被收下的泡芙,只是静静的把它放回原处,他像是在问鹤丸,又像是在问自己,疲惫至极的、悲伤的、低低的开口,「为什么呢——为什么我能这么喜欢一个人,同时又这么的憎恨她?」

  草莓泡芙。

  他一直都想做一次,在禁足令生效前,已经到商店街的烘焙店买齐了材料,还仔细的询问了最好吃的造法……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

  他慢慢的坐在地上,靠着流理台。

  尽管要动手下厨,他仍然穿着不曾脱下的出阵服,只有白衬衣的袖子被挽起,他仰头用着前臂遮着双眼,发出了低沉的、属于男性的——明明无论如何都想要忍着、却因为痛苦到极致而再也无法压抑的……哭声。

  鶴丸閉上了眼睛,低聲說,「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

  那天,他只是安静的看着烛台切把所有食物都倒进垃圾桶的侧影。

  现在,他则是安静的看着三日月迷惘的侧脸——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不再喜欢惊吓,不再喜欢热闹,只是沉默的、冷漠的看着一切。

  鹤丸被烛台切与和泉守带回了本丸,而三日月也被审神者救回来了,只是审神者还没有回来,她似乎留在另一个本丸养伤,那个本丸的主人气得过来对他们大骂了一顿,刺中了某些他们不想承认的事实。

  本丸的风轻轻的吹动,带来一阵阵干净的灵力气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这样洁净的空气,每一下呼吸都有着被恩赐的感觉。但是,当她离开这个本丸后,瘴气开始再次侵袭,他们发现自己已经不想再回到过去了。

  三日月看着廊下的景色,问道,「你恨她吗?」

  「……恨啊。」鹤丸点头。

  「是吗,可是我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想了。」三日月轻轻的说,对于自己一直坚持着的事情——杀了她来保护同伴的事情,突然就看不到那样做的必要性了,「明明我的生命本该结束了,可是她却把它延续下去到头来,真正在保护谁的,原来只有她而已。」

  三日月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曾经对她的忌讳与仇恨就像春日的融雪般,溃不成军——多么的可怕,不应该是这样的,当时他就在她的背后,她对他毫无防备,就算他已经重伤,对一个完全露出后背的人刺出一刀也不是难事。

  为什么……没能杀了她呢?

  明明在历史的长河般沉浸了那么久,也不曾感到迷茫……可是,为什么他在动摇呢?

  「……」鹤丸没有回答。

  三日月其实知道的——因为拥有人身就意味着自己从局外者,变成了当局者了。

  他发现自己居然在动摇、愧疚、迷惘中,还带着一点心满意足,那个看似冷漠的少女,她守护自己的姿态,慢慢的与那天她捍卫近侍的样子重叠起来——就像拨开沙砾后,会发现下面美丽的贝壳。

  鹤丸再一次反问道,「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

  ……

  「是的。」

  良久,三日月的语气带着一丝酸苦——为什么会被那个守护的身影打动到这个地步。

  因为在拨开仇恨后。

  她还是他们最初的憧憬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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