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二章_[刀剑乱舞/暗黑本丸] 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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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二章

  裁决队还是离开了,没有带走任何一条性命。

  可是,这个本丸的刀剑男士们的心情却没有半点轻松下来的感觉——就像你满以为自己是五千米长跑赛中的领跑人,回神过来,才发现你的对手早就坐在裁判席,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你。

  他们几乎消化不了这个冲击。

  一直以来,他们都觉得人类除了主仆契约外,没有任何东西能制衡他们的力量,对于前任,他们更多的是害怕他的酷刑,内心深处却在鄙薄他本身的一无是处——是的,他们早就失去了对主人的敬重心情。

  现在,他们对她多了一丝无言的畏惧。

  「枫大人……」

  一期一振看向自己不停颤抖的指尖,那是一种……后怕,这双手差点毁了她,也差点毁了他们所有人,过去她有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他们就有多少次陷入团灭的边缘,光是想到这点,就让他浑身冰凉起来。

  曾经,他们都不以为然。

  到了这一刻,当他们知道自己的生死与她的挂勾起来,他们才发现——原来在那短短的几个月里,她有那么多次被逼到死亡的边缘吗?

  他们每一次用杀死她来威胁她,不仅是自以为是的进逼她,自己亦毫无所觉的走向悬崖。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三日月无力的闭了闭眼睛,武力上的优势让他们得意忘形,他们忘了她第一天到来的时候,是怎样在他们的刀刃环绕中交涉仍不受半点压制——她并不强硬地进迫,可是也没有退过半步。

  他们的要求被她百依百顺的满足,他们忘了那天看到她身上拥有着的、审神者独特的强势,他们甚至忘了,她是怎样用语言与条文轻易的把前任压得翻不了身,没有动半根手指头。

  多么的可笑。

  他们想起了自己过去处心积虑的想要杀害她,肆意妄为,以为她是早已被锁定的猎物,而她又是用怎样的目光看着他们的呢?

  ——用看跳梁小丑的目光吗?

  那几乎是一种羞辱。

  她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没有碰他们一根毛发,可是他们此刻感受到的羞辱感,比过去任何一刻都要更强烈,他们的挣扎、他们的恨意,在她的眼中根本没有半点意义。

  「因为你们没有问。」她说,答案简单得令人发指,却又没有指责的余地,「而且,时之政府应该早就知会过你们,我将会是这个本丸唯一的审神者了。」

  那不是一个警告,而是事实。

  「如果您早一点说的话,我们……」和泉守却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想起了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的寒意,那不是错觉,更不是杞人忧天的担心,而是切切实实的预感——性命被要胁的寒意。

  而五虎退小声的说道,「可是,弑主本来就是不对的啊。」

  他们都沉默了。

  「您实在……太残忍了。」这样开口的正是说着希望出阵的三日月,他的眼中的弯月变得暗淡无光,他想到了被救的自己、想到如果她真的死了之后的情况。

  如果她真的死了,他们会以为自己得到安全和自由,并且为此欢呼,但是下一刻,崩溃的本丸会让他们的身体被时间洪流一点点的撕碎,而他们所有的希望都会在倾刻之间消散殆尽——没有什么比大喜大乐之后的绝望更加残忍了。

  他忘记了……他怎能忘记,自己根本不是她所爱着的刀剑男士,只是一个打算谋害她性命的陌生人而已。

  而她……对冒犯者不曾留情。

  「我以为我足够的宽容。」审神者说道。

  三日月苦笑了一下,她确实也是一个宽容的人,直到今天,她都没有追究过他们的责任,也没有命令过他们进行任何工作,正因为这样,他们今天的情景更是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自作自受。

  可是,他仍然没法控制如同要压碎心脏般的痛楚,藏在里面的小小盼望就像被什么狠狠蹍过一样,他喉咙干涩的问道,「那么,那天你救我们,只是为了确保我们能被您拖着去死吗?」

  他带着祈求的眼神。

  他在祈求着生命中唯一一次得到的善意,不是一个包含着杀意的幻梦。

  可是,审神者没有看到他的神情,她一手用指尖摸了摸口袋中的樱花吊坠,另一手拿着参谋部的信件——其实她也不知道,过分激烈的情绪让她丢失了部分画面,当时的混乱想法已经完全模糊了,而她也没有打算浪费心神在思考这样的事情上。

  「我不知道。」她说,语气就像一丝拂过脸颊的冷风,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平淡到近乎无情,「但是,就当是这么一回事好了。」

  那一刻,三日月看到自己的梦在碎裂。

  宛如一个建于沙漠的海市蜃楼,对已经筋疲力尽的旅人来说,即使只是远远看着,也仿佛能尝到甘甜的清泉——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梦里,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它发出了分崩离析的悲鸣,那是当然的,恶意从来都没有资格换来善意。

  他只有捏紧了拳头,才能止住指尖近乎抽搐的颤抖。

  他们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头怪物。

  也许,她不是没有弱点,但哪怕她把所有弱点都暴露出来,他们都没办法下手。

  他们无法杀死她、无法神隐她,那只会为他们自身招来毁灭……他们甚至不能让她不高兴,先不说裁决队是她的亲近之人,只要稍微接触过她的刀剑男士都知道,她对自己的性命有多么的不爱惜,要是她不高兴了,只需要弄乱自己的灵力回路自杀,就能让他们全部都陪葬。

  一旁,狐之助整理着自己的毛发,比起狐狸,它更像一头忠心耿耿的狼犬,守在主人的身边,悠哉的环视着他们——它刚刚与裁决队队长的私人号码直接连系了,如果它被驱赶、攻击、或者是杀害,另一端的男人就会立刻接到,自然的,上报也是轻而易举。

  他们连囚禁她也做不到,唯一的选项居然只剩下跪在她面前,祈求她的宽容——这是多么熟悉的感觉,他们再一次受制于人类,这次没有主仆契约、没有言灵,却第一次让他们尝到无路可逃的滋味。

  「我们……该怎么办……?」不知是谁茫然的喃喃道。

  一瞬间巨大的冲击冲垮了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丁点安全感。

  「枫大人,您到底想要什么?」一期一振有些悲哀的看向那个银白的少女,他仿佛已经能看到这个本丸回到以往的日子了,快速的吐出一串词句,「您想要资源吗?想要新刀吗?还是想要看我们脱光睡在您的床上?」

  审神者微微偏了一下头。

  即使在这样占尽上风的场合里,也没能看到她的脸上出现丁点动容,只有深潭般的寂静。

  即使一期一振与其他刀剑仍然沉浸在预见未来的哀愁中,也能感觉到她一如既往的、空洞又安静的气息……令人感到心灵也平静下来的气质,她说道,「那是你们想出来的,我从来没有期望过那种东西。」

  他们顿时愣了一下。

  突然的,他们想起了她刚来到本丸的那天,说着他们与她互不干涉的说话——

  「我已经答应了不会追究过去了。」她对所有刀剑男士们说——刚才裁决队什么也没有做就走了,就是最好的证据,「并且我也说过了,我不会对你们下达任何命令,不会过问你们的任何行动,你们只要过着你们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

  她又一遍的重覆,明明只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互不干涉,共同生活在一个本丸里。她甚至把主导权完全交了出去,他们不动手,没有所谓,他们想要对她动手,也没有所谓——只不过,凡事总有后果而已。

  刀剑们却没有出声,太多复杂的情绪涌出来,他们只感觉到无措与疲惫。

  「枫大人。」今剑走到她面前。

  「怎么了?」她问道。

  「本来是想试着看看您是一个怎样的人,才决定要不要向您宣誓的,但是……现在也没有必要了吧。」下一刻,今剑在她的脚边跪下,语气中带着无力,也带着孤注一掷,「请宽恕我的迟到,从今以后,我愿意为您所用。」

  所有的忌惮、杀意、试探,全都失去了意义。

  那么,他们面前剩下的道路只有一条了,识相的人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曾经他们想杀她,是为了防范于未然,现在他们得贴身的接近她,以免她生出什么意外,也以免与她私交甚密的裁决队再次光临。

  「喂,今剑你……!」和泉守兼定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的脑袋还停滞在被裁决队压制的一刻,回不过神来——为什么事情会转变成这个样子,他理解不了,「没有必要这样做吧!」

  可是,在今剑之后,岩融也接紧着宣誓,无论他有没有理解短刀的意思,他也会跟随今剑的步伐。

  其他本来还呆若木鸡的刀剑们见状,犹豫了一下,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其实一切也没有太多的改变,他们本来就已经准备迈进新的生活了,只是现在没有了退路,只能选择向前进而已。

  他们这么严重的得罪了这位审神者,只能选择立刻补救,并且尽快摸清她的脾气……毕竟她现在说不追究,不代表以后想起来也会不追究——前任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他有时候会无故的大发脾气,而理由只不过是想起了过去的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

  他们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改变主意,让亚当再过来走一趟。

  山姥切和萤丸等刀剑男士还呆在原地,大势已去,他们却还没有准备好……去效忠一个本来打算杀掉的人,尽管光是宣誓并没有结契的效果,但对无法说谎的付丧神来说,只是展示臣服的姿态已经足够了。

  「和泉守说得对,你们没有必要这样做。」审神者垂眸说道——他们的气息隐隐染上了恐惧。

  「那么,您希望我们做什么?」今剑低声的问道,主导权看似在他们的手上,事实上,他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们都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了,出阵、远征、或者是内番,全都没有问题。」

  审神者沉默了一会,说道,「……做你们喜欢的事情就可以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有休假令,无法出阵,如果你们不想待在本丸的话,可以把出阵队改为远征队。」

  说着,她走向本丸的大门。

  他们顿时留意到,她身上的武装一直都没有卸下来,虽然没有带备木弓,但两振胁差都挂在腰间……不可能的,在有休假令的前提下,她应该不可能有机会战斗。

  一期一振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询问她的去向,五虎退已经连忙跑上前拉住她,眼睛带着真诚的关切,「枫大人,请问您要到哪里?」

  「复健。」她短短的回答,示意他看向本丸大门外的空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里站了一个西装革履的时之政府职员,他站在传送阵的上方,等待着她——即使看到刀剑们用着不寻常的姿态围绕着审神者,他的神情仍然异常的冷淡,似乎不为任何事情感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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