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_一醉许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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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面对如此场面,各族都无所适从,他们心忧胆怯,还有种说不出的愤怒。

  “这么说来,炎主还是相帮于他,不惜用天下人的性命冒险,银曜族出现就是为了灭世,你敢保证此事不会发生?”人群里,有一族的首领站了出来,在他身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场内的两人身上。

  至此,赤阎族和各族的关系已经陷入僵局,死人口中的话,有时比活人的话更易令人相信,何况这本就是事实,凌洛炎也不打算否认,对他们的问题,他回答的不加考虑。

  “本宗主不会给你们任何的保证,赫羽荼鳞留下的就是如此力量,我有什么办法。”状似无奈的耸了耸肩,缠着指上的黑发,他的目光在对面簇拥的人群中打量。

  当虚无缥缈的天劫忽然间落在他们眼前,告诉他们那是注定会在某人手中发生的事,这些人的脸色为何那么难看,也就不难理解了,由此可见赫羽荼鳞在众人的心目中是何种地位。

  龙梵一语未发,目光随着凌洛炎往人群望去,倦静安然的眸色未变,以他的力量,要将在场听了蓝滕所言的人全数灭去也并不难,他所有的荼鳞之力,若是令洛炎招至众怒,他会考虑一个彻底的解决之法。

  “原来竟是如此……”赤阎族各长老同其他宗族的人一样,对于灭世之说一无所知,此时再想起前阵子他们的宗主和祭司之间的不对劲,便都说的通了,慌乱之间见了比肩而立的两人,忽然定下心来,只要宗主相信祭司,赤阎族内同时拥有灭天与救世之力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我主被指为救世之人,各位不必惊慌,此事还有的商量。”决云也是头一次听说此事,惊异后便定下神来,“事实还未成真,眼前从浮生境内逃出的魔物已在各处肆虐,我看当务之急还是解决了魔乱为好。”

  “还说什么魔乱,魔乱能平,天劫灭世不是轻易能够消解!炎主当给我们一个说法。”有人对决云的话并不领情,此话一出,人群顿时响应。

  厅堂之内乱糟糟的一片,各族不敢大喊,话语声却都是刚好可闻的那种程度,指责抱怨,叫骂恳求,兼而有之,尽管乱成一团,却没有一个真敢上前动手的。

  群情激愤,又被心里的畏惧忌惮压下,若眼前站立的不是这两人,此刻恐怕早已动起手来。

  “够了,事实如何你们已经知道,想留想走你们自己决定。”一句清晰断然的话语声突然响起,压下了所有的杂乱在堂内引阵阵回响。

  发话的是凌洛炎,对眼前的吵嚷感到不耐,他上前几步,走到各族面前,挑了挑眉,“想要说法?本宗主可没耐心在此对你们解释,若是不服,便当是为敌吧。”

  说的轻松无比,好似那不过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不服便为敌,说出这句话来的人看来随意,上挑的狭眸甚至露出了诱惑似的情挑之色,眼底却有着冰寒的冷酷缓缓从他们身上打量过去,显然完全不介意与他们各族对立。

  人群又静默了,许久之后才有人开口说道:“此事我们还是商议之后再决定,毕竟事关重大……”

  其他人纷纷赞同,这一刻,这个地方,同时面对这两个人,他们快喘不过气来。为了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他们必须好好考虑。

  怀着慎重和些微的敌意,众人散去,离开之时还在不断的权衡利弊,就算要为敌,也不会选在炎落宫里,谁也不会蠢到此时动手。

  僵持紧绷的气氛随着人群的散去逐渐消弭,堂上的沉重却还留存在其中。

  银曜族的曜师们心情很是复杂,此事对他们这一族来说无可退避,原本就是牵扯自身,但前一刻他们答应往后听命这位炎主,实在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委实是被逼无奈,此番心情还未化解,片刻之后却要受到这位炎主的维护,这叫他们情何以堪。

  那些人的眼神他们全看在眼里,各族不会就此算了,对天劫的恐惧已经被点燃,尤其是炎主与他们银曜王之间的关系,更催化了这一点,试想若是唯一的希望与天劫灭世之人关系匪浅,谁还能保持冷静。

  “龙主,我们-------”怀冉小心翼翼的上前,如今银曜族所处的境地更为微妙,若是为了平息各族的情绪,他们还是不要迁居到炎落宫内为佳,免得又招惹了炎主,惹得在他身旁之人的不快。

  “不必说了,此事由宗主决定。”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龙梵随着凌洛炎到一旁的椅上坐下,指尖微抬,冰蓝如水的光芒将地上躺着的蓝滕包围,对蓝滕,当初杀他是为了阻止他说出荼鳞之事,没想到最后吐露此事的还是他。

  “你们已是我的族人,凡属于我凌洛炎的,容不得他人指手画脚,都给我坐下。”抬手一指,凌洛炎让两族长老曜师分坐两旁,含笑冷然的话语声霎时在堂内响彻,“不就是与世为敌吗?你们银曜族岂非早就做好了为敌的打算,今日只是被人知道了事实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

  “你们是银曜族,继承荼鳞之力,身在龙梵手下,誓要追随毁尽天下,既然如此,何惧与人为敌?隐藏于世等候数百年,我要的银曜族是出鞘之剑,不是畏首畏尾之徒!”

  审视般锐利的眸,骇人的注视,斥责轻蔑的言语,在场的曜师心中愤慨,一时间却无人能够开口,那一双魅色惑人的眼眸里有着如此惊人的魄力,被他如此责骂,他们气愤之时竟也涌上无限激昂。

  他们当然不是畏首畏尾!“我们是担心赤阎族……”怀冉开口,当下就被打断。

  “赤阎族是本宗主的,我都不担心被牵扯,你们又操什么心?银曜族已经归属于我,你们的去留也只能由我决定,我命你们,即刻搬至炎落宫,他们若是不服,我已说了,大不了为敌,战!”

  掷地有声的话语,字字带着讥讽嘲弄,话中之意却又无处不让他们这些曜师激动不已,数百年的等待和计划全被此人破坏,他令银曜王倾心,此刻的这席话本是轻蔑嘲讽,听来却又引人心潮起伏,在这一日之间,他们忽然明白为何连他们的王都被此人所惑。

  这位炎主,即使只是坐在堂上,用言语就能煽动人心,只是眼神也能慑人心神,不知是世上还有谁能面对如此之人不被吸引,不被他的魅力所征服,仿佛本就该立于人上,本该被众人叩拜,这一刻所显露的锋芒威仪,与他们的王不同,却是一样的叫人心悦诚服,甘心拜倒在他脚下。

  “是,吾等遵命迁入炎落宫,听炎主号令--------------”

  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曜师们纷纷拜下,这句再不是被迫,再没有半点不情愿,齐整的语声郑重缓慢,将数百年的等候一同交托,他们的王选择的人,也让他们甘心臣服。

  “蓝滕遵命,听炎主号令。”曜师之中,突兀的话语最后一个响起。

  蓝滕的尸身被朔水毁去,如烟气飘渺虚无的人形却跪在地上,幽幽的话语声在室内显得有些阴冷,魂魄已经散去的蓝滕,竟然又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是怨灵,是亡魂所化而非寻常魂魄,我已经练化过,此后他还是族人,以此弥补他此前的过失。”龙梵撤去了朔水,指着地上的蓝滕这般说着,目光却始终在凌洛炎身上。

  洛炎身上的光芒无法遮掩,早已习惯了的事,每每看到还是令他忍不住皱眉,族人用那般倾慕激动之色将他注视,他忽然有些后悔让他说出那番话来。平静之中掩下了所有的心绪妒念,白衣安坐之人看来并无不同,凌洛炎也还未来得及察觉身旁之人心中已经酝酿起了隐隐的风暴,他正打量蓝滕。

  被人控制肉身而生怨恨,还是因说出了不该说的而致使心中含怨,怨气已经到了能够化成人形的地步,可见蓝滕对银曜族和龙梵有着何等强烈的执着之念,想起当日那种狂热的眼神,凌洛炎一点也不奇怪这个蓝滕死过两次还能凭意念被练化出人形来。

  “蓝滕被人所控,吐出族内之秘,罪该万死。”像是一股烟尘不断流转,蓝滕依稀还是死时的那模样,满脸愧疚愤恨。

  恨自己所为对银曜族造成的影响,恨自己牵累了如神一般不可亵渎的王,种种怨气汇聚,吞噬其他幽魂,被朔水炼化,成了如此的他,亡魂之身,踏入幽冥之境,他能随意控制亡灵幽魂,只愿以此能对族内有所补偿。

  凌洛炎瞧着不远处跪地的蓝滕,正在考虑,他的祭司究竟是为了彻底的废物利用,还是因为蓝滕说出了不该说的导致自己和赤阎族被迁怒,而有意让他连死都死的不安宁,先是被杀,又被人控制再被龙梵炼化。折腾了几次,这蓝滕着实有些可怜。

  “宗主……”耳边响起一声低唤,凌洛炎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某人表面上的这番作为定然又要被那群曜师感激,恐怕还无人知道其下真正的心思是如何。

  “洛炎……”这一回的唤声更轻柔了,就是耳边,凌洛炎回过神来,族人正查问蓝滕死后对自身的情况还知道多少,知否被何人所控,而在他身边,他的祭司看着他,缓缓的露出微笑。

  “在想何事?这般出神。”微微的笑意,浅色的蓝掀起涟漪,其中的温柔在凌洛炎看来却是危险的征兆。

  “想我的祭司果真手段不凡,要人生要人死,全在掌控之中。”他知道龙梵的表呢是为了什么,暧昧的笑眼抬起,指尖从黑发上抚到脸侧,他在龙梵耳边低语,“我的祭司自制之力应该不弱,受不住了也要等下再说。”

  站起身,他示意长老和曜师,“明日开始警戒,各族的动向全回报上来,若是有异动,令族人准备……”

  众人点头,正等他继续说下去,却见在他身侧的祭司忽然起身。

  “可惜我等不下去。”淡若无欲的话音落在凌洛炎唇边,随之而来的吻与清淡截然相反,还未说出的话全被吞入龙梵口中,像是惩罚又像是宣泄,深深的吻辗转着一直从唇边落到颈侧,记起龙梵说起他对族人注视的目光是如何难以忍受,凌洛炎发现他的祭司好像已经没有自制力可言。

  就在人前,激烈的吻缠绵灼热,连观者都会心跳加速,长老和曜师们眼睁睁的看着一身雍容的祭司忽然抱紧了宗主,仿佛是在不满什么,那种亲吻令他们只能垂首敛目。

  过了片刻,安静的厅堂里唇舌交缠的厮磨声和重重的呼吸声终于缓下,他们这才敢抬起头来。

  “明日开始警戒,各族的动向全回报上来,若是有异动,令族人准备交战,这雷落城里地方大的很,也不必担心损毁了什么。”反正早被毁的干净,再来一次也无妨,舔着唇,勾着笑,一身红衣的炎主终于把话说完,坦然的好像先前什么都没发生。

  “退下吧。”在他身旁,白衣飘然,雍容之人依旧雍容,祭司龙梵,龙主,银曜王,除了对他的宗主之外,一贯还是淡然之色,并不觉得先前的激烈热切和迫不及待有何不妥。

  相比两人的若无其事,赤阎族长老们勉强还算镇定,曜师们则是愣愣的点头,数十人器宇轩昂英姿不凡,此刻却都有些神情恍惚。

  从堂内行出,曜师们还没有回过神来,岩骁决云等人走在后面,都想起当初见到这般情景之时的心情,颇有些前辈的架势,岩骁走上前去拍了拍某位曜师的肩头,,“过些时日就习惯了,在宗主面前,祭司和平时不同。”不过仅限于在宗主面前而已。

  “我已看出来了,龙主确实对你们炎主情意深重,两相取舍,也难怪会弃族人而去。”终于承认这一点,到此刻曜师已经接受了两族合一的事实,没想到有人却反驳了他的话。

  “何止情意深重,祭司为宗主所做的不止如此,倘若宗主有什么闪失,所有的一切恐怕都会在祭司的盛怒之下被毁去,此事我们早有经历……”林楚叹息一声,身在雷落城,他总是会想起当初的景象,相信所有人至今都心有余悸。

  “盛怒?龙主似乎从未有过怒容。”曜师们对详细经过并不知晓,追问起来,他们从未见过他们的王生怒,只是不悦,就足够他们心惊的,不知盛怒又是如何。

  “不是怒容才更为骇人。”长老们开始细说此前的一切,曜师们在旁听着,时不时的感慨自己的幸运,若是此前因为对炎主的不满作出什么来,除了蓝滕之外,还不知会有多少人承受那样的怒意。

  “祭司的自制力每况愈下,往后总不能要族人蒙着眼来见我。”厅堂之内,凌洛炎靠在龙梵身前,微阖着眼,接过递来的茶点,半真半假的揶揄抱怨。

  “他们若是乖觉,就该知道何时该看何时不该,也是宗主太放纵,惹得他人不得不看。”吻去他唇边的碎屑,龙梵低语,在他怀中之人素来喜欢立于人前,抓住权力与力量之时,显露的光芒无人可及,放纵自己在人前的魅力,才会招来那么多人的目光。

  “你的族人还算识得进退。”凌洛炎的话含有隐意。

  “他们已是你的族人。”如此提醒,龙梵明白他话中之意,“你早知他们不会离去,才那般逼迫他们,曜师们不甘也只能答应,只不过经过方才之事,他们已被你收服,不必再担心往后,他们若是从于你,便不会再变。”

  龙梵的话说的平淡,凌洛炎却听出了其中的自信,一手带领的族人,没有人会比龙梵更清楚银曜族。

  接下来若是各族联合,针对银曜族和龙梵,想当然的,能够上令下达,听命服从的手下才令人放心,两族虽然归一,若是不合,在交战之时会对大局产生无法估计的影响。

  就如两人所猜测的,第二日过后,各族果真有了异动,起初人数不多,而后便越来越密集频繁还有人在炎落宫里,但都是些两不相帮,打算观望明哲保身的宗族。

  眼看一场混乱在即。

  炎落宫的长老和曜师位不知是否得到了指示,对此并无反应,直到各族人手联合,数日之后包围在炎落宫外,为首之人,赫然正是乾岐族的封尘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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