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_一醉许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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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化作怨灵之身,如烟如尘,在半空聚散不定,一阵风吹来都会散去的人形,仿若扭曲了空间,眨眼便能腾挪千里,出现在任何被召唤之处,人虽死,念力不散,蓝滕对银曜族的执念,对龙梵狂热的崇敬,令他成了世间第一个拥有自身意识的纯灵体。

  和其它生灵不同,没有消散于世,而是凭怨恨之力留存人间,继续为他所信仰之人奉上全力。

  “封尘绝,是你控制了我?令我违背主我王之令?”没有肉身,便也没有弱点,将要驱散他而投来的灵力全数落空,半虚半实的蓝滕浮在封尘绝面前,厉声质问。

  “原来你不知道是谁控制了你。”暗红及肩的发凌乱飞扬,封尘绝狂笑不止,“连敌人是谁都没弄清,你就算成了亡魂之体,又能做什么?”

  抬起头,他又朝着高处喊到:“凌洛炎,龙梵,你们都错了,我封尘绝要的是我该得的,做过的我不会不认,倘若我有能力控制死者,此刻天下哪里还有他族。”

  “你该得的?难道赤阎族是你该得的?这里将我们围困,命人暗袭赤阎总殿,你心中所想的还是赤阎族,你想控制我。”凌洛炎冷笑,脚下人群纷乱交战不休,也激起了他的战意,封尘绝处处与他和龙梵做对,他考虑是否要下去来个彻底了断。

  “情势如此,我不过是顺势而为,你若不能带领赤阎族对抗灭世之力,便由我来!”暗红的灵火突然在半空中点燃,黑衣红发,满身灵火包围,封尘绝扬起手朝袭来的蓝滕挥去一掌。

  烟尘消散,蓝滕嘶吼一声,人形霎时无踪,洒下几片灰色光点,被带有灵气的掌力所袭,怨灵被噬,蓝滕已伤。

  低哼一声,封尘绝转身指挥族人退避一旁,乾岐族不在这场交战的计划之中,亲眼见了赤阎族长老离开,他此刻想等待的是赤炎总殿那里的回报。

  宫楼之上龙梵和凌洛炎观看底下的局势,见到蓝滕消散谁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不是这样就结束了的。”轻轻拥着凌洛炎,黑发之下的微蓝露出浅浅的笑意,话音刚落,宫楼下被击散的亡魂之躯夹着更凄厉阴冷的来势汹涌而去。

  踏入幽冥之境,蓝滕是亡魂所化,可吞噬世间恶念,若是在天地祥和之期,只会逐渐消散,但在如今人魔混杂,恶念丛生的世上,随时随地,任意一处的亡魂怨灵都可成为蓝滕的力量。

  天空的颜色暗淡了,晴朗无云的碧空化作灰蓝,像有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但随之而来的不是暴雨,而是一场亡者的盛宴。

  “敌我银曜者,不容于世……”冰冷的话语声带着一片凄厉阴寒,亡者之音,此前谁也不曾这样清晰的听见过,仿佛天地之间的颜色全被遮蔽,乌云笼罩,周遭的亡魂同时汇聚,集中在蓝滕周围,一支怨灵汇聚而成的队伍渐渐壮大。

  仿若有无数浓雾聚集,无形无体的冤魂在世间飘荡许久之后,终于得以在天日之下告诉世人,他们的恨,他们的怨,并未随着死亡而散。

  乾岐族要退避,眼下的战况却不是封尘绝所能掌控,兵刃交击,指掌相接,炎落宫下,空旷之处全是各族与银曜族人混战,各宗族此行前来所带的不是全部族人,银曜族却是倾巢而出,凌厉袭人的气势如一把利剑,将各族联合之势彻底冲破。

  曾被炎火毁灭了一切的雷落城,此刻已成战场。

  没有遮蔽之物,也无退去之路,乾岐族成了亡魂的目标,各族一边抵挡着银曜族的攻势,同时对眼前所见惊惧不已,这里如同天劫已至,就算没有魔物横行,嘶喊咆哮的冤魂便能将人的魂魄摄去,一旦被冤魂侵入,哪怕只是一缕游魂,也会令人的神思混沌,如行尸走肉失去本心。

  “妈的,被封尘绝给耍了,我们是在找死!”一拳挡住袭来的重击,有人先前听见凌洛炎与封尘绝的对话就知道不对,醒悟过来却已经晚了,亡魂怨灵的力量原本就难以抵挡,眼下是乾岐族首当其冲,接下来就算他们赢过银曜族,也无法逃过蓝滕所掌的怨灵。

  “和我们比起来,他们好不了多少,要比谁先死,未必是我们。”鸩候族雷倦抹去额头的汗水,抽空朝望天台上看了一眼,与银曜族交手他看的出来。炎主还没有想要他们的命,但在另一边的乾岐族可就难说了。

  因为雷倦的话燃起希望,各族开始冷静下来,银曜族人在怀冉的带领下,渐渐也缓下了攻势,战况不再是一开始的疯狂,慢慢的开始胶着起来,不是僵持不下,而是都在找一个停手的理由,一个结束这场闹剧的台阶。

  “怀冉----------”就在此时,宫楼上传来一句话音,宛若从天际而来,清雅和缓的话语声似乎能抚平所有焦躁恐惧,所有人仰望其上,都看到了祭司龙梵的身影,和炎主一同站在高处,在留守的赤阎族族人的簇拥之下,宛若天人。

  怀冉立时停了手,与他交手的雷倦赶忙示意族人,其他各族也纷纷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片刻之前还是混战的场面,因为两个字而在顷刻间转做了宁静,连风吹过的声响都能听见,随风而来的是乾岐族人的惨叫,冤魂的嘶鸣,另一端的望天台下战况还在继续,更显得这边静的突兀。

  好像所有人都在等这一刻,接下来谁都没再动手。

  凌洛炎倚在楼上的栏杆处,低笑起来,笑声从高处而下,落在一片静默里,“祸源已经找到,乾岐族才是挑唆这场混乱的源头,不管灭世还是救世,眼下魔乱才是首要,各位可想再战?”

  龙梵只是喊了一声,那些宗族的人都停了手,除非是瞎了眼的,不然谁知道他们是不想再战了,凌洛炎明知故问,话音里满是戏谑的嘲弄。

  各族没有人死去,却几乎每人身上都有伤,闻言连忙摇头,早知银曜族的厉害,一时头脑发热受了乾岐族的蛊惑,此刻早已后悔不迭,他们以为联合各族之力给予压迫,总能让银曜族有所忌惮,等同于给祭司龙梵传递世人之意,怎想到他们备齐了人手,联合各族之力,只引来一场灾祸。

  赤阎族与银曜族已经合一,此次的事没挑起两族的争端,却险些给自己惹来杀生之难,银曜族已经留了余地,谁还想再继续下去的话,只有死路。

  不从即死这句话,谁都不敢忘记。

  怀冉有些遗憾的命族人整队,还没放开手来一战,就已经结束,银曜族的力量根本还没来得及全部显露,望着不远处的两人,他们行礼叩拜,站到一旁。

  至此,战事消弭,各族不管的心服还迫于两族之力,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倘若有人真要灭世,凭他们的力量根本无法挽救,唯一的希望还是那位炎主。

  “龙梵确实怀有灭世之力,是荼鳞所留。”站在宫楼上的上忽然开口,抬首望去,那抹白影就在炎主身侧,还是贯的沉静悠然,好似本该被人仰望,唯有他站立之处,上方碧空依旧。

  脚下是各族混乱,神色各异,龙梵微笑着注视,语声淡淡,“我虽不存灭世之意,但若有何人伤及我主,此世被灭我也不觉可惜,世间生灵万物生灵,都无法与他相比,倘若此前有所不明,今日我便予予你们知道……”

  凌洛炎没想到龙梵居然会在这里说出这些,侧首瞧去,正看到他回望过来的眼,眸色深沉,如水深邃的微蓝,温柔之中却流转着诡秘的暗色,一手抚在他颈边,两人对视,“你们担心天劫,可知如何会引起天劫?”这句话问的是底下众人,看的却是凌洛炎,“于我而言,只有一人才是最为重要,即使是稍有损伤,我也要苍生万物来为之补偿。”

  平平静静的话语,在凌洛炎耳中是销魂蚀骨的温柔,在楼下各族之人的耳中,却如惊心动魄的轰雷,“这便是你们的天劫,是给你们的警告,去告诉天下人,我龙梵怀有荼鳞的灭世之力,任何敢对赤阎族敢对炎主不利之人,唯有一死。”

  站在高处,飘渺的话音宛若来自天边,所说的内容却与尘世息息相关,祭司龙梵,最近神人之人,悲天悯人雍容平和,用飘散着莲华香的话语,吐出威胁众生的警告。

  “龙梵祭司,世人何辜?难道你真会为了炎主灭世?”有人心惊,不由得开口疑问,从来没想过对炎主不利,但祭司龙梵的话还是如一道惊雷,在脑中深深划过一首刻印,惊惧,诧异,不敢置信。

  他是祭司龙梵,从来只为赤阎族而存在于世,自揭破身份之后为炎主而留在赤阎族,两人的感情他们早已知晓,可谁会想到竟到这样的地步。

  除了早有所知,有了这层体悟的赤阎族人垂首含笑,银曜族人对视感叹,其他在场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在他们心目中,祭司龙梵还是那个身怀千年之力,不插手尘世之事,只忠心于赤阎族,一心侍奉炎主的祭司,为此他们在知道荼鳞留下灭世之力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针对银曜族,而不敢太过牵扯上这位祭司,也是这个原因。

  可就在眼前,祭司龙梵居然说出威胁世人的话来,只要有损炎主,他就会引来灭世天劫。

  各族怔怔站立,带着一身狼狈,仰望炎落宫之巅,那里有两人相对的身影,白袍之人临风而立,拥着身边的炎主凌洛炎,听到他们有人问话,又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龙梵从未顾惜生灵存亡,为何你们不信?”

  话音落下,高处的云层如泛起墨色,骤然间所有的日光遮蔽,望天台下蓝滕带领的亡魂吞噬着乾岐族人的魂魄,惨叫声,不断响起,轰然的雷呜宛如又重回原先的雷落城,抬指音云雨雷电齐呜,这就是荼鳞的灭世之力。

  腾空而下的青色波澜将整个雷落城笼罩,望天台下乾岐族被亡魂蚕食殆尽,那一言一笑之间,仿佛天地被整个翻转,一句笑语轻问令闻者惊,在狂风和凄厉的鬼魂嘶嚎声中,安然伫立在高处的身影还是那般优雅沉静。

  脑中一片空白,宛若已经在天劫之中,有人落下马来,有人跪地颤抖,眼前的祭司再不原先的祭司,那是银曜族之主,那是有着魔神手段的银曜王!

  当日只见到身穿白袍之人俯首称臣,选择作为赤阎族的祭司龙梵,舍弃银曜族,他们便只当他是原先的祭司龙梵,却都忘了,不论他选择何种身份,不论他是否背弃族人,他都是千年前带领银曜族显赫世间的银曜王。

  祭司龙梵,那只是在炎主凌洛炎面前的身份。

  对世人,银曜王不会顾惜,朔水本是为灭除世间一切罪恶不洁而存在,灭世于否,对那有着天神之貌,却拥有魔神之力的人而言,只是一念之间。

  天空的异象还在不停转变,除了炎落宫上方之外,满是电光闪烁雷声轰呜,朔水环绕在整个雷落城,大地动摇,交战之后的狼藉之中,各族惶恐神色各异,宫楼之上龙梵淡淡注视着底下的混乱场面,眼底的墨色渐浓,身侧忽然涌来一股力量,将他拉近身前。

  “选在这时候说这些,你有什么目的?”挑起一缕黑发,凌洛炎贴近到龙梵面前,只差些许便能踫触到他的嘴唇的那种距离。

  龙梵微笑,墨色流转着诡秘的幽冷,那丝笑意弧度却还是分毫未变的悠然平和,“为银曜族而给洛炎添了些许小麻烦,对他们只是警告。”尽管因此显示了洛炎的气魄和手段,征服了所有的族人,但各族的这番举动还是让他有些小小的不悦。

  “错了,你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个。”凌洛炎又靠近了一些,注视着眼前的唇,勾着眉眼的笑意低低说道:“你根本就是为了让我吻你,听到那些话的时候我可是努力克制了许久才没破坏我的祭司在人前的这番告白,该如何来补偿我?”

  “只是吻怕是不够。”龙梵认真的回答,微一伸手抱紧了他,两唇相贴,舌尖伸了进去搅弄凌洛炎的,完全没有在意眼下是何种情况。

  天上轰雷呜响雷电交击,还有大群的人正在宫楼之下惊慌失措,银曜族人在怀冉的带领下,整装回到炎落宫,今时今日,他们都知道,即使追随的是炎主,对他们的王称呼的是祭司,可楼上一身白袍,拥吻炎主的还是他们的王。

  银曜王,龙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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