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番外·碎魂情伤(三)_一醉许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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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番外·碎魂情伤(三)

  “祭司!”

  “祭司大人!”

  众人连忙上前,宗主能否归来还是无法确定,祭司这几日的闭门不见使得族里上上下下都为之忐忑,此时终于见到书斋的大门打开,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朝着门内望去……

  打开的门很快合上了,但在那一瞬间,还是有人见到书斋的地上,浮现出错综复杂的文字与术法之符,所有的卷宗不知被撤去了何处,空旷的地上,只有巨大的阵法加一张大网隐约闪耀光华,中心之处,一身火红之人躺卧,正是他们的宗主凌洛炎……

  一身白衣,神情淡漠的祭司就站在门前,不再是当日归来之时那般骇人,但依旧令人感觉忐忑,他仿佛没有看到门前的众人守侯,直径往外面去……

  “祭司--”凌云在后面喊了一声,对着龙梵的背影,忘了原先想说的是什么,此时在他们面前的祭司,看来安然沉静,却无由的更叫人觉得可怕……

  “灵咒……”就在那道身影即将远去之时,艾突然开口……

  龙梵的脚步停下,转过头来,“不错,确是灵咒……”

  “你要去取‘引’?”艾当然清楚,阵法已成,接下来要使其完整,“打算从何处去取?”

  众人不明白他们所说的是什么,只猜测与宗主有关,正想听祭司说的更多些,却见祭司的嘴角缓缓浮现出一丝笑意,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去……

  那笑意绝不是为了令人安心而生,身穿祭司白袍飘然若神之人,此刻的笑意更像是魔,不是没见过祭司笑过,却从未有一次如眼前这般令人毛骨悚然,后脊发冷……

  白袍在风中轻拂,在他经过之处,悲悯众生的莲华香若有若无的于风中飘散,长老和传使们在后,立时想起的却是那一日在雷落城,那股与血腥交织的气息……

  脊椎处的冷意传遍了周身,注视祭司朝戒院而去,决云都无法克制心头涌上来的不安,宗主已然如此,祭司究竟打算如何来救他?戒院之中,又有何物能派上用场?那里全是囚禁其中的有所过错的族人……

  长老们想要跟上去看个究竟,却又不确定是否该跟随,箢蓝望着远去的背影,对艾问道:“箢蓝可否知晓,祭司大人所言何意?何谓灵咒?何谓取引?”

  “灵咒术究竟有何所有,如何才能救得宗主?”林楚最关心的便是在书斋之内的那人是否能救回……

  “灵咒术,顾名思义乃是咒术与灵术之合,并非某一种特定之‘术’,而是两者同时施用的通称,照眼下的情形来看,龙梵是打算施咒术,使凌洛炎的肉身在失去魂魄之后不受时间的影响,不被其他怨灵魔物乘虚而入,寄生其中……同时耗用灵力换得一段时日之内的灵魄离身,化作实体,如此才可穿越时空,去找寻回到异世之中的凌洛炎的魂魄……”

  “灵咒之术需两术合一,需有一物做引,那时施用此术的所必需的媒介,用以将两术合一……”龙梵打算做什么,它已清楚,唯一不确定的是,他如何来取得“引”……

  “……哪个‘引’究竟是何物?”决云在旁问道……

  “生灵……”

  众人一惊,却听艾又继续说道:“不是魔物之魂,亦非死这之魄,而是魂魄俱全,活生生的生灵,越是鲜活,效用才越是显著,尤其是要维持已死之人脱离魂魄的肉身不腐……必须要以其他生灵的损毁来作保护,令世间怨灵恶念惑于生灵的生气而忽略这具无主的躯壳,保得万全……”

  那个“引”,便是生灵,而生灵,是无法从死人身上取得的……

  戒院之内,似乎囚着不少活人……

  艾一边说着,想到当初便看不透这个祭司的深浅,如今他还会施用灵咒术,如此看来,他的身份和过去就更耐人寻味了……

  看似圣洁,被赞誉为最近天神的祭司并非如表面所见,在凌洛炎身边之时看来只是深不可测,危险难辨,这几日它又多看出了些,所谓最近天神的祭司龙梵,与某些魔物相比,未必干净多少,魔物若是由黑暗不洁所化,那么龙梵……便绝对是身处过黑暗的男人……

  阳光之下,纤尘不染的衣袂微微拂动,身穿白袍的男人进入了戒院,莲华香散出不染尘嚣的清淡微冷,黑发被整齐的束起,如墨色深沉,同往日一般一丝不乱,脸上淡然之色依旧是沉静的,半阖的眸色之中,却似正酝酿着风暴,一触即发……

  布阵施术已毕,到此刻,只差一步……

  衣袂抬起,揭去囚室门前的禁制,白影踏入,融入了那片昏沉的暗色……

  戒院,囚禁犯错之人的所在,论过错,有大有小,处罚便也有轻有重,小过来此领罚便能离开,比如当初的岩骁,囚禁在其中的则是犯了大过但罪不至死,需待上一段时日经受刑罚之人……

  没有开口,也没看任何人一眼,白皙的手缓缓伸出,如同攫取什么,朝着囚室之内微扬……

  远离尘世的淡香成了死亡的气息,龙梵面无表情的展开掌心,在指尖开合之间,缕缕幽光似抽丝一般被绕往指上,这是他所需要的“引”……

  任何生灵于他而言,此时都是可被牺牲的,再多的人都无法与他想要的那一个相比,为了施用那个阵法,施用灵咒之术,只是区区的生灵而已,戒院的若是不够,还有其他人……

  从前,他是为了赤阎族计较得失,如今,他只为一人……

  失去的痛楚似乎已经麻木,过去能控制得宜的心绪这几日始终起伏不定,脑中思绪流转,心思并不在眼前,龙梵为周围响起的惊叫声和恐惧的哀求置若罔闻,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并不在意此刻的所为……

  抽取活人的魂魄,不是杀而取之,而是活生生的抽离,如此取得的生灵,才有最好的效用……

  “祭……司……”抽搐着瞪大了双眼,被抽去魂魄的人注视面前的白袍,闻声投来的目光,那双眼眸里,幽幽的墨黑和淡兰色浅蓝似是安抚怜悯,抬起的手却毫不犹豫,不见一丝停顿……如被潮汐吞没,冰冷袭卷,囚室内的人倒在地上,最后一缕魂魄被龙梵收入掌中,他抬起眼,淡淡的目光夹着几分狂乱,移向了另一间囚室……

  书斋门前,长老们在听了艾所说的灵咒术,还有课谓“引”,急匆匆的赶到了戒院……

  偏僻空旷之处,只有肃穆深幽的戒院存在其中,求救的哀号声从内响起,在空无的寂静之中,将午后的安宁和煦撕裂的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寒……

  听着门内响起的恐惧叫喊,所有人的脚步不约而同的停下,没有人敢走入,他们知道祭司就在其中,也知道祭司在做什么……

  囚在戒院之中的都是犯了大过之人,但他们也是赤阎族的族人,虽是如此,他们却不敢阻止……

  站在园地,听不见其他,只有一声声恐惧惊叫,哀号求饶透过层层门廊,隐约的传出,从起初的清晰到此刻的难辨,似乎人数正越来越少,直至最后,终于悄无声息……

  空旷之处,除了耳边的风声,其他的一切响声都静默了,死一般的静谧仿若空气中的无形巨石,压在众人的心上,注目远处,祭司从门前走出,掌心的光晕是何物,所有人都明白……

  “长老们若是不满龙梵所为,可卸去我祭司之职……”举起手,托起数十人的魂魄,在日光之下,将说话之人的表情映照出一片白芒,白芒的掩映之后,那双微蓝的眼眸正浮现晦暗的深幽……

  卸去祭司之职?!众人忙不迭的摇头,面上现出的慌乱比任何时候都要明显,相较与戒院的族人之死,祭司之言让他们更为惶恐……

  族内已无宗主,岂能再没有祭司,无论祭司做了什么,都是为了宗族,也是为了宗主,他们又有什么立场来指责祭司所为,更何况,自雷落称归来的祭司,也无人有胆量去同他多说什么……

  就如此刻眼前,沉静之中流露出如要噬人的压迫感,深海般的莫测成了暗涌流转,似乎顷刻间便会将一切湮灭,就是在迟钝的人都觉得出其中的危险,不敢在此时质疑他的所为……

  长久以来,他们早已习惯听命于祭司,也是因祭司,才有了如今这为令他们骄傲的宗主,为了挽救宗主,祭司此翻作为,他们不会多言……

  见无人再谚语,龙梵往来时之路行去,书斋之内,只差手中的引,来启动阵势……

  “那些人难道不是你的族人?祭司大人……过去不会罔顾族人生死……”死寂般的静默里,存着疑惑的女声突然响起……

  龙梵止步,缓缓转过头来,眼眸里如有夜色坠入,深沉的晦暗之中,幽光闪烁,“那些并非我的族人,族内上下的性命,皆属宗主,用他们的性命换得宗主归来,莫非你觉得不值?”

  若是要用全族性命来换,他也不会有半点迟疑,更何况只是这戒院中的数十人……

  温和的笑意依旧,语声却淡淡的没有丝毫起伏,而对如此祭司,箢蓝答不上话来,垂首低声说道:“是菀蓝失言,祭司大人恕罪……”

  “既然知道自己失言,便该领罚,戒院如今无人,你去吧……”

  含笑的眼眸温柔,蕴满的却是一片幽黑,那双眼眸扫了她一眼,看来分明含笑,笑意温和却不带丝毫感情,如同注视死物的眼神菀蓝从未感受过,她身为祭司手下十二使之一,百多年来从未见过这样的祭司……被那种目光注视,似乎心底所有一切都被摆在日光之下,整个人被细细的切开,如同置身死地……

  身上不能动弹,灵魄深处好似被什么击中,一瞬间的绞痛令她眼前发黑,忍不住身上微颤,只到视线中的白影远去,菀蓝身上一松,才敢抬起头来,再看身边,其余长老们都面露同情之色……

  身为祭司座下十二使,地位仅次于族内长老,身为女子走到这一步并不容易,她尽心尽力,如今为了一句话,被贬至戒院,这是何等残酷的惩罚……

  只是因为,她是赤阎族,为祭司而不平的那一句话……

  “这是迁怒,为了宗主,看来,是我说了不该之言,祭司未取我性命是否已是幸运?”菀蓝带着些怨怼,笑的苦涩……

  决云想起了那个侍从还有雷落城中他们所经历的那场灾难,“确实已算幸运,自从见过雷落城中的景象,我便时有感叹,世人都将我们灵者奉若天神,我们却无法与祭司相比,过去只知祭司之能世上少有匹敌,人人敬畏却无缘得见他之能,如今为了宗主……”

  “为了宗主,我们道是深有体会,但我情愿还是不知道才好……”岩骁带着族人从山下归来,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接了决云的话,一脸苦笑……

  为了宗主,众人叹息,一切都是为了宗主,突然来到此世,令他们赤阎族再次傲立世间,连祭司都为之倾心的人,在他突然离去之后,所有人都无所适从,即便是祭司亦无法从容面对……

  等他们走入戒院,打开门开到囚室内满地的尸体,长老们再次感叹,不知他们是否该庆幸,戒院的这些人已够祭司所需……

  若是不够,又回如何?

  无来由的,他们此刻再不怀疑,祭司为了宗主,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被长老们崇敬同时又令他们畏惧的男人此刻在书斋的阵心之中战立,被夺取的生灵就在他的掌心……

  命传使看守书斋,又在门上下了禁制,龙梵将手中的光团--化入阵内,脸上现出了一丝焦躁,他不知此世的异世时空相差多少,穿透时空与时空之隔找到洛炎又要花费多久,等他寻到,在此之前洛炎不知要等待多少时日……

  他并未考虑若是出了万一,他的宗主魂魄完整之后会否将他忘记,也并不但是那个骄傲又充满野心的人会不会留恋异世,不愿意随他归来,又或者,在那个世上已有了旁人伴随身侧……

  想到种种可能,身穿白袍的祭司露出一丝令人心颤的温柔浅笑,垂首轻抚躺在阵中的人,“不论在何处,不论发生何事,洛炎都别想逃开我……”

  将最后一缕生灵的魂魄注入阵内,敛目静心,躺在红衣人的身旁,龙梵启动阵势,口中念着繁长的咒术灵语,灵魂离体,依稀凝聚,又在大片骤然大亮的光华之中渐渐消失……

  不论找到洛炎之时是何种情境,他都会让他知道,他只能是他的……所有内容使用搜索引擎转码技术抓取自网络,如有侵犯版权,请来信告知,本站立即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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