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次见面_嫁给残疾将军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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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次见面

  脚步暂停,对上远远来的那位蓝袍男子,来人身量高大,眸色深邃,长得很是端正,端的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萧建白——

  他的大皇兄!

  和外祖显赫的萧承允不同。

  萧建白是皇帝醉酒后和宫女乱来生下的孩子,皇帝素来不喜,就随意养在宫内的旮旯角里。

  后来丽妃无子,便将萧建白抱在膝下养着。

  看着宠妃的面子上,皇帝才难得正视这个儿子。

  只可惜丽妃同样出身微寒,平日里到底争不过萧承允。

  “微臣见过肃王殿下。”

  “嗯。”

  萧建白只淡淡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夏寒青握着萧则绪的那只手,久久没有移开。

  夏寒青被他看得有些奇怪,却握的更紧了。

  对上萧则绪,萧建白眼底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复杂,“你回来了。”

  萧则绪扬起笑脸,笑容底下还在想着怎么搞事情。

  长乐宫内燃着上好的香料,萧则绪鼻尖嗅了嗅有些作呕,人都死了,还故作深情的模样给谁看呢。

  生前不知善待,死后大修陵墓。

  寝殿内四十多岁的景顺帝早已坐在上首之位,正值壮年,不怒而威,整座宫殿都隐藏在他的气压之下。

  看着老了不少的萧启,萧则绪掩下一丝嘲讽,估摸着他这些年和那些世族争斗,费了不少力气。

  景顺帝身侧一左一右坐着两位妃子,左侧的淑妃一袭大红宫装蜿蜒委地,身姿玲珑,凹凸有致,年过四十,却保养的当,盛气凌人的模样和萧承允如出一辙。

  右侧丽妃温婉,身罩芍药翠绿烟纱碧霞罗,面似芙蓉眉似柳,性情温顺,是难得一等一的美人,难怪这么多年盛宠不衰。

  “微臣夏寒青叩见陛下,陛下万安,微臣见过淑妃娘娘、丽妃娘娘,娘娘万安。”

  夏寒青坐在轮椅上抱拳弯腰。

  皇帝既然已经免了他的跪拜礼,他也不必惺惺作态。

  台下一左一右分别坐着萧建白和萧承允。

  后宫子嗣凋零,老皇帝虽然宫妃不少,但这么多年死的死,伤的伤,也只有三个儿子,新人再多,无子嗣傍身,后宫还是淑妃和丽妃的天下。

  “夏卿,免礼。”

  景顺帝的视线从夏寒青身上掠过,直直地落在萧则绪身上,这个儿子是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

  无论是学识、武艺、还是为臣、为君,他都做得滴水不漏。

  可偏偏他的母亲姓言!

  “三殿下莫不是连父皇都不认得了?”

  声音娇柔带着嘲讽的意味,高高在上,说不出的妩媚与凌厉。

  景顺帝都未开口,她便迫不及待,母子二人不愧为母子。

  夏寒青也意识到什么,扯了扯萧则绪的衣衫,“殿下,需拜见陛下和两位娘娘。”

  “陛下,许是三殿下久居未出,不若免了三殿下的礼罢。”

  丽妃温婉柔和,如风铃般的声音响起,景顺帝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淑妃依旧不依不饶,“总要唤声父皇的,要不然还以为三殿下眼里没有这个父皇呢。”

  萧则绪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两个妃子你来我往。

  景顺帝眼底闪过一丝哀伤,萧则绪长得实在是太像他的母后了。

  夏寒青见事情有些不妙,扯了扯萧则绪的衣角。

  “殿下,上面坐着的是你的父皇。”

  “父皇……”

  萧则绪突然开口。

  大殿内突然随着他的声音安静下来。

  景顺帝却心里一咯噔,外面都传萧则绪已经傻了,他派了许多太医暗地里查探过,确实痴傻,现在看来怎么觉得他如常人一般?

  萧则绪勾了勾唇角,突然故作茫然无知道:“相公,父皇是什么东西?”

  他话音刚落,淑妃吓得杯子都滚落到地面上,咚地一声发出一声闷响,她匆忙将杯子捡起。

  这天底下谁敢骂皇帝是个什么东西?

  但萧则绪敢。

  他不仅敢,而且有恃无恐,他现在是傻子,他可以随意口出狂言,顶多受到口头责罚。

  他越是无礼,便越能坐实自己痴傻的情况。

  毕竟哪个清醒的人敢指着皇帝鼻子骂。

  萧建白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对面的萧承允反倒是一脸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殿下,不可无礼。”

  夏寒青嘴上说着这话,却全然没什么责怪的意思,殿下只是呆呆的,不知道父皇是什么意思很正常。

  殿下这么乖巧,怎么可能当场辱骂陛下。

  景顺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周围的气压有些低下。

  忽然,他招了招手,“绪儿,过来,让父皇看看你。”

  目光幽暗深沉,平淡无波,他必须要再确认萧则绪到底有没有傻。

  景顺帝话音刚落,身旁的大太监康德禄康公公便下来请人了。

  “三殿下,请吧。”

  萧则绪脚步退了一下,死死揪着夏寒青的衣角,投去求救的目光。

  “相公,我怕,我不去。”

  夏寒青沉默半刻,反握住那冰凉的指尖。

  “陛下,殿下怕生……”

  “哟,夏将军这是什么话?陛下是三殿下的父皇,怎么算得生人?反倒是夏将军才和殿下成亲三日,三殿下竟这般粘着将军,莫不是灌了什么迷魂汤,要父子离心?”

  淑妃冷笑着看着两人。

  夏寒青从战场回来参了兵部一本,讲什么粮草运送不及时,皇帝当场就罚了她兄长一年的俸禄。

  这个仇她不得不报。

  “微臣不敢当,只是三殿下心思单纯乖巧,只敢同性情温厚之人交谈,娘娘此言,三殿下自然不敢前往。”

  眼看着夏寒青三言两语又将话怼了回去,话里话外骂她泼辣,淑妃两眼一瞪,刚要再说什么。

  就见萧则绪迈着步子朝台上走过去。

  他每走一步,所有人下意识握紧了杯子,不敢移开视线半分,他们必须知道萧则绪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终于,萧则绪停了。

  “父皇!”

  他仰起笑脸,傻乎乎地喊了一声。

  就这般大大咧咧地站在皇帝桌前看着他。

  景顺帝被这一声父皇唤地思绪一下子回到从前,整个人怔住,但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

  “绪儿,父皇许久不见你。”

  景顺帝直勾勾地盯着他,试图看出一丝伪装的痕迹。

  然而萧则绪却丝毫不惧,他咽了咽口水紧盯着老皇帝桌前的四色馅白皮方酥。

  景顺帝盯了半天没看出半点儿问题来,有些惋惜,但更多的是庆幸和窃喜。

  “喜欢这个?”

  萧则绪疯狂点头。

  “这是白皮酥,拿去,赐你了。”

  萧则绪见状端着盘子就跑了。

  “相公,有好吃的。”

  他飞奔而下,捏起一块白皮酥塞进夏寒青嘴边,自己又塞得嘴边鼓鼓地想一只小仓鼠。

  淑妃噗嗤一笑。

  还真是个傻子……

  “没有回味楼的好吃。”

  萧则绪吃了两口便没了兴趣。

  “回味楼?”

  景顺帝来了兴致。

  一旁的康德禄连忙补充道:“陛下,是京内一家酒楼,菜品一绝,糕点也是一绝,常常要排好些时辰的队才能买到。”

  “哦?朕竟是第一次听。”

  萧则绪暗地里勾了勾唇角。

  “那我请你吃桃花酥。”

  他小跑着从夏寒青手边的轮椅后方取出油纸包,又小跑着过去放到皇帝面前。

  轻轻解开绳子,纸包打开的一瞬间景顺帝呼吸一滞,神情紧绷,甚至做好了图穷匕见的打算。

  然而黄色油纸包内却只是静静放着六块桃花酥。

  景顺帝捏起一块来,没敢吃,反手递给了康德禄,康德禄眯着眼睛咬了一口。

  “陛下,味道真不错。”

  景顺帝这才敢捏着桃花酥咬了一口,入口香甜,齿间留香,他吃了一块竟还想吃。

  一连吃了两块,都没觉得腻。

  “确实不错,回味无穷,担得起回味楼三字。”

  萧则绪继续站着傻笑。

  回味楼是袁家是产业,近些年兴起,袁家利用回味楼赚了不少银子,然而回味楼谋取暴利的背后可不止是菜品一绝这么简单。

  其中缘由只要皇帝再吃上几次便能察觉。

  淑妃娘娘,就当作是儿臣尽孝了。

  初次见面,这份大礼,您可好生收着。

  “陛下,三殿下如今还是念着陛下的。”

  丽妃笑盈盈地柔情似水,解语花似的说到了满怀愧疚的景顺帝心里。

  淑妃向来不做这种面子功夫,当下冷哼道:“若是真念着陛下,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萧则绪脸色一沉。

  很快又扬起笑脸笑嘻嘻地对着夏寒青道:“相公,这个是不是叫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啊。”

  话一出口,丽妃脸上的笑容僵硬在脸色,心道一声不好,果然见淑妃脸色阴沉。

  淑妃揪着手帕,面容扭曲,原来她是中了丽妃的套儿,这个贱人偏会做这种事。

  萧则绪挑拨离间完成后便跑到夏寒青身侧,夏寒青依旧宠溺笑着,殿下真乖。

  夏寒青和萧则绪入座,只是宴席间不知有意无意用的全是矮脚桌,所有人跪坐桌前,夏寒青腿伤,坐着轮椅,格格不入。

  他坐在那里有些许拘谨,半响才准备站起身,试试能不能跪坐下来。

  萧则绪皱了皱眉,最后自己跑到殿堂后方搬了一只稍微高些的凳子,麻溜地将椅子挪到夏寒青旁侧,坐了下来。

  两个人坐的高,在整个宴席上格格不入。

  萧则绪蹲下身子,拿着碗盛了许多菜,塞到夏寒青手边,根本没给他起身的机会。

  “相公,吃饭!”

  小傻子也坐在凳子前,比夏寒青肩并肩捧着碗专心干饭,丝毫不理会其余人震惊的眼神。

  萧承允心想这傻子要是没傻,他吃屎!

  夏寒青感动地一塌糊涂,殿下真好。

  “夏卿,腿伤如何啊?”

  “回禀陛下,大夫说怕是站不起来了。”

  夏寒青说的含蓄,倒不至于那么严重,若是能碰上名医,还是有可能的。

  “既然入宫来了,康德禄,去请刘太医来为夏将军看腿。”

  夏寒青敛眉称谢。

  陛下的试探开始了,这一场鸿门宴终归是躲不掉。

  第9章

  刘太医是太医院的院判,德高望重,医术自然是一等一的好。

  若是能治好自然最好,若是不能治好,也正好打消皇帝的疑虑。

  夏寒青丝毫不惧。

  刘太医蹲着身子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回禀陛下,微臣医术浅薄,夏将军毒素深入骨髓,恐怕是……”

  他接下来的话不必多说,在场的人心里明镜似的,夏寒青下半辈子怕是要废了。

  “夏卿此番击退平珠立下赫赫战功,却受此苦楚,朕实在心痛。”

  “来人,拟旨,今大将军夏寒青立此汗马功劳,宣德明恩,守节乘谊,以安社稷,朕甚嘉之,其加封忠义侯,食邑三千户,绫罗百匹,黄金千两……”

  夏寒青扶着轮椅艰难起身,强忍着双腿酸疼扑腾跪倒。

  “臣,谢陛下隆恩。”

  萧则绪还坐在那里,嘴角挂着笑意。

  给完甜枣,下一个就该收兵权了吧。

  他本打算坐山观虎斗,但他现在和夏寒青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夏寒青被收了兵权,皇帝对夏家动手,两个人都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看来,他只能帮夏寒青一把了。

  他盯上了矮脚桌上一盘红油川菜,伸出筷子——

  “爱卿,免礼。”

  夏寒青重新坐回轮椅上,心里有些不安。

  “爱卿,如今你成家立业,也算了解朕一块心病,绪儿顽劣无知,但胜在心性纯净,与你也算是相配。”

  呸!无耻!

  萧则绪看着他惺惺作态的模样连连作呕,夏寒青大他足足九岁,哪里的相配!

  无非老皇帝是拿他最害怕的儿子嫁给他最恐惧的将军,断了萧则绪复位的可能,也断了夏寒青的后,让夏寒青无后而终。

  无子嗣,一切都是为他人做嫁衣。

  便是夺了皇位,又能传给谁呢?

  老皇帝自顾自地说了许久。

  最后化为一声长叹,“朕听闻平珠那边自大将军重伤后便又蠢蠢欲动,唉……朕意遣将前往,爱卿以为何人可胜任?”

  夏寒青抿着唇。

  若是真的要派兵遣将,刨除自己外,杨善最为合适。

  但杨善跟了他许久,此时举荐……还是应当避嫌。

  “陛下圣明,朝中能人众多,想必陛下心中早有人选。”

  他又将这个话题原封不动地踢了回去。

  景顺帝哈哈大笑。

  末了,又叹了一口气,“朕心有余,可惜若无虎符,只怕西北……”

  啪——

  清脆的一声碗筷碎裂声音传来,适时地打断了景顺帝接下来要说的话。

  萧则绪突然捂着肚子整个人栽在地上,身体蜷缩,额头冷汗密出。

  “相公,疼!肚子疼!”

  夏寒青顾不得腿伤,挣扎着起身,将他抱在怀里。

  “殿下,殿下!”

  景顺帝脸色一白,“刘太医,速速去瞧。”

  刘太医急忙挪到萧则绪面前,探上他的脉象。

  “敢问殿下,方才是吃了什么?”

  萧则绪指了碗边的一盘川菜,川椒烧鱼,极辣无比,萧则绪此刻脸色泛白,唇色红的滴血。

  “辣……好辣!”

  他倒吸一口冷气,将夏寒青递来的水一口喝干,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他在冷宫三载,饮食上自然是有什么吃什么,冷饭残羹,胃里落下不少毛病。

  这种川椒辣菜入肚,刺激伤胃,自然会腹痛不止。

  夏寒青,孤为了你的虎符可是拼了。这份恩情孤要铭记于心。

  景顺帝此时被他这般打断,也不好再提虎符一事。

  “回陛下,小殿下应当是吃不得川辣,所以才会腹痛难忍,饮些蜂蜜水缓解,臣开一剂良贴便是。”

  康德禄连忙亲手冲了蜂蜜水,夏寒青小心翼翼地拿勺子给他喂进去,这才缓解了腹痛一二。

  刘太医开了方子,寻宫女太监熬了药端来,黑漆漆的药汁儿看得萧则绪头皮发麻。

  “苦……不喝。”

  “殿下,不苦的,臣这里有桃花酥……”

  提到桃花酥,夏寒青猛然想起那盘桃花酥已经被萧则绪献给皇帝。

  景顺帝连忙唤康德禄将桃花酥又重新拿下去。

  萧则绪计谋得逞,这才勉为其难地喝了药,一口药,一口糕点,腹中好转了许多。

  他没敢吃太多,毕竟这糕点里面的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捏起最后一块糕点,直接塞进了刘太医口中。

  “谢谢大夫……”

  刘太医看着这么乖巧的萧则绪,几乎老泪纵横,“殿下……”

  他也是看着萧则绪长大的,三年前的宫变说不心痛都是假的。

  “陛下,殿下腹痛,请陛下容臣先行告退,回府中休养。”

  景顺帝也只能摆手作罢。

  这次鸿门宴事件到此结束,景顺帝最终还能要到兵符。

  夏寒青坐在轮椅,景顺帝赐了轿撵,萧则绪坐在轿撵上东倒西斜,还是有些难受。

  宫门口听澜看到萧则绪时忙迎了上来,走近些便看到他惨白着一张脸,额间冒出不少密汗。

  “殿下这是怎么了?”

  萧则绪摆摆手,“吃了些辣,腹痛罢了,不碍事。”

  现下已经好多了,刘太医那贴药还是很管用的。

  听澜拿着帕子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急得团团转。

  “怎么会腹痛,难不成是他们刁难殿下?”

  夏寒青有些愧疚,“是我没有保护好殿下。”

  他的视线不应该移开半点,否则萧则绪就不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倒下。

  萧则绪坐在马车上,神色缓和了许多,面色看着也没有之前那般惨白。

  马车驾驶摇摇晃晃,听澜想进马车内照顾萧则绪,但里面空间狭窄根本没有她可以坐的地方,只能耐着心思在外面等着。

  过了皇宫的一小段路不太好走,有些颠簸,萧则绪腹痛,身上没几分力气。

  突然马车轮子压过石子,再次一个颠簸下,萧则绪整个人倒在夏寒青怀里。

  “殿……殿下……”

  突如其来的温玉入怀,夏寒青双手都不知放在哪里,整个人面色通红,身体僵硬,任由萧则绪靠着。

  萧则绪捂着肚子,有些懊悔。

  早知他便不吃那些川菜,哪怕装上一装,也好过现在这般难受。

  但刘太医医术精湛,若是佯装,恐怕难逃他的法眼。

  夏寒青身上热乎乎的,像冬天里的小火炉,他靠上去竟然有些不想再下来了,干脆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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