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九章_[刀剑乱舞/暗黑本丸] 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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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九章

  「——打扰了。」

  他们所讨论的审神者不知什麽时候站在大厅门外。

  她拥有平缓清晰丶可是毫无温度的嗓音,让人不禁感到背部冒出鸡皮疙瘩——正是他们打算杀害的对象,而这个人却毫无自觉,「不好意思,自我介绍似乎有些迟了,如你们所见,我是新的审神者。」

  尽管刚才被忌惮与杀意稍微遮盖视线,但那不妨碍他们发现审神者过分明显的异常之处。

  她整个人都像都失去了黑色素似的,不止皮肤苍白,连头发与眼眸也褪为银白色,像她这个年龄的女孩本不该有着这样的外表。

  也许是因为过份浅淡的颜色,那双眼睛看上去没有焦距,就像一个人偶般毫无生气——如果她不是一副死物的样子的话,他们的杀戮决心也没法下得这麽轻易吧。

  「你们好。」少女的音质很轻,像拂过耳殻的羽毛,「我的代号是『枫』,你们可以任意的使用这个名字来称呼我。」

  刀剑们没有说话,只有三日月不缓不急的说了一句「欢迎,审神者」,但语气带着一点怠慢傲然的感觉,他们全员都没有把审神者当一回事——或者该说,他们没有一个将死的人当一回事。

  即使他们看到审神者提着一套明显是刚刚通贩回来的簇新手入工具,都只不过是微微的露出惊讶的神情,完全升不起感激的心情。

  审神者摊开了工具,把负责手入的四个小式神显现出来,但没有立刻为他们手入,而是说了让所有刀剑们脸色剧变的一句话,「在手入之前,请听我一个要求。」

  听到她的说话,刀剑们的神经立刻绷紧起来,呼吸变得粗重,本来因为审神者烧毁「趣味屋」而聚集起来的丁点好感立刻消散无纵——人类,果然都是卑鄙的!

  那会是什麽要求?

  ——听话?认主?出阵?演练炫耀?还是肮脏的床上交易?

  他们再一次激烈的抽出了本体,尽管对着她的刀尖还没有被刺出,不过,光是二十多个付丧神举刀围着一个人类的场景,已经让人感到十足的荒谬,可以隐隐的窥见他们的内心到底有多麽的不安,而他们显然有能力让别人也感到不安。

  「审神者,你最好小心你的言辞。」和泉守兼定半警告半忠告的说,他是距离她最近的刀之一。

  一期一振的刀又抵着她的脖子,「不好意思了,审神者,如果你认为手入能成为收服和制衡我们的利诱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们绝对不会认你为主人,也不会受你控制。」

  话音刚落,他突然想起了眼前的人对死亡没有半点畏惧心。

  「我没有要求这个。」审神者轻描淡写的拨开了一期一振的刀刃,因为动作实在太自然了,就像拨开一片黏在身上的树叶似的,一期一振居然没有反应过来。「请冷静的听我接下来的说话,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直接打断我就好了。」

  在场的刀剑们不知想到什麽,听到「打断」两个字时,居然冷笑了几声。

  在一片对恃中,只有三日月仍平稳雍容的坐着,他单手扬起,示意其他刀剑保持冷静,眼眸里的新月就像浮在无星之夜里的血月,「——那麽,说来听听吧。」

  「一次。」

  「哦?」

  她似乎是整理一下自己的言辞,顿了顿才继续说,「只有一次,如果我以这个本丸的审神者的名义呼唤你们的话,你们全员都要再一次集结在这个大厅里。」

  「?」

  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要求。

  刀剑们都露出了惊讶和怀疑的眼神。

  但只有一次的话,这确实不是什麽过分的要求,甚至可以说是轻松得不可思议的条件了,他们本来都准备听到一些苟刻与屈辱的说话了,比如说,让他们轮流寝当番。

  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承受一次这样的侮蔑了,只是他们也没想过,她的要求如此奇怪,可以说是与她现在的处境毫不相干。

  正因如此,他们不得不怀疑她的企图。

  「......就这样?」

  「就这样。」她点头,没有任何犹豫,对杀气无动於衷的样子,就像一块没有生命的钢铁。

  和泉守兼定冷笑了一声,质疑道,「人类太狡猾了,完全信不过,我们怎知道你不会在这里耍什麽小动作?」——虽然他觉得她大概活不到耍小动作的那天了。

  审神者想了一下,说,「那就在条件中加上『召唤的时候绝对不能有伤害的企图或者行动』好了。」

  「你发誓?」

  「不发誓,这只是一个交易。」她淡淡的拒绝,解释道,「而且根本不需要誓约,我违反的话,你们能轻易斩杀我。而你们在这个本丸所答应我的一切,都无法反悔。」

  刀剑们都显得有些无措。

  他们现在需要手入,可是威胁没有丝毫用处,在本丸的监控里,他们也不能真的杀了审神者让时之政府再派一个新的人过来,所以这个条件交换还是得考虑的。

  在未来跑一次大厅就能换到全员手入的机会,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交易,但对方不愿发誓丶不愿意受神约的约束,这点很令人不愉快。

  这群付丧神显现的时间也不短了,但对於「交涉」这件事,还处於一种陌生和懵懂的状态。

  相反的,审神者却经验丰富,她设下的条件并不是特别的吸引,而且她自己多有保留退後的馀地,但交易的内容却让对方无法舍弃,要划出这样巧妙又恰到好处的交涉界限,只能从一次又一次的经验锻练出来。

  她显然曾经与无数人进行过这样的言语交锋。

  三日月优雅的走向被刀刃指着的人类,「审神者,我看不到你的诚意。」

  「我以为,刚才烧毁那东西的行动,已经足以让我们坐下来好好交谈一下。」审神者看着刀尖,她不怕死,不代表她不明白别人随意对她拔刀的意义,「你们觉得我诚意不足,是因为我要求的东西不多,我需要付出的当然也不多。」

  「......」

  道理确实是如此。

  「给你们一点时间考虑,我先说一下日後相处的事情。」刀剑们举旗不定,而站在刀尖中心的女孩依然语气平淡,平淡到了死寂的程度,「接下来的日子,你们不会有出阵和远征的责任,我不会与你们结下主仆契约,亦不会对你们使用任何言灵,也就是说,我不会命令你们做任何事情。」

  与其说是讨论,不如说是安排。

  虽然是他们率先表达出不会认主也不会听从任何命令的意向,也拔刀指向她,但像这样被直接的决定日後的相处方式,还是令人感到一种被命令的不快感。

  刀剑们突然发现,这个女孩就算再怎麽像一个人偶,她也是一位审神者,那种习惯下令的语气根本无法掩盖。

  「在居住方面,我只需要审神者的房间,其他的地方属於你们,但我要求在走廊和庭园自由走动的权利,亦需要使用马匹的自由。」

  「......」

  她继续说,比起一个主人,她更倾向把自己当成一位租客,「作为让我借住的报酬,有关生活上的必须品需求,例如采购日用品和食物所用到的小判,你们可以自便,不用过问我。」

  她所需要的,只不过是出阵的便利和居住的房间而已。如同刀剑们不需要审神者,她也不需要另一个本丸的刀剑。

  与刀剑们的原因恰恰相反,她是因为自己早就已经拥有最爱也最引以为傲的本丸了,尽管它早已不再存在,但那不妨碍她决定此生都只抱着一个回忆——在决定的一刻,她完全理解了为什麽许多武士在前主死後,不愿再另觅新主的感受了。

  她没有什麽能留给自己原来的本丸,只是仅仅剩下一份让人发笑的忠诚而已。

  和泉守兼定是第一振收起刀刃的,但他仍然防备的抱起双臂,皱眉问,「这与我认知中的审神者有很大的差距——听上去很有尝试的价值,但人类有太多的诡计阴谋了,所以你直接告诉我,这是你不打算让我们认主的意思吗?」

  「喂!」刀剑中传来不满的声音,他们不喜欢和泉守说的那句「很有尝试的价值」。

  「对,我不打算。」她回应得毫无犹豫。

  「你有什麽企图?」

  「......」她说不出口。

  她不想对任何人或刀提起自己的本丸,因为她一点也不想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他们,更不想她所爱的刀剑们的牺牲成为别人的茶馀饭後的消遣,就像你有了最珍贵的宝石後,你不会想它被任何人摸到丶不想它被别人的指纹沾污。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卑劣的勾起对方不好的回忆,「实际上,我猜你们也不想再认任何人类为主了吧?上一任的审神者的行为我已经从狐之助那里了解过了,暴力丶凌虐丶重伤出阵,想必你们在人类手下吃过了很多苦头。」

  在那几个让人不愉快的字词出现时,她感觉到了把她围拢的尖锐杀气,连带着强烈的厌恶投射到她的身上。

  和泉守兼定冷笑,「确实,如果你要求我们听令的话,只会是自取其辱。」

  「我知道,但我们都需要住在这里,所以互不相干的的共同生活,想必也是你们所期望的。」

  互不干涉,各有各过生活。

  这是她的目标,因为比起管理这座本丸,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比如说,复仇。

  她平缓的说道,「所以,也只有今天,我会无条件的为任何刀剑手入,也请告知你们的同伴,如果以前受了伤,最好今天就过来找我,因为今後我们都只是同居者的关系了。」

  审神者环视了在场的刀剑们。

  事实上,她不用动脖子也能感知到他们的情绪,这纯粹是一个习惯动作——惊讶丶警惕丶迷茫丶无措丶失望她仔细的记住了它们,因为都是她造成的,她不可能当一个合格的审神者,去关爱他们的心灵,去治愈他们的伤口。

  在一片沉默中,她等待着他们的咒骂和责备。也许他们本来就没有抱着什麽期待,甚至如果这任审神者不符合他们的意思,他们就会动手斩杀,可是,直接等来了一个不会履行责任的审神者,想必还是很不满吧。

  她不是任何人期待的温暖火光,只不过是另一团灰烬罢了。

  「——我同意了。」三日月宗近说。

  这振世间最美丽的天下五剑,居然出乎预料的微笑起来,他姿态优美的收起刀刃,繁复的藏蓝色狩衣轻摆,缓慢的与她擦身而过离开大厅,她能感觉到冰凉的布料滑过她的身侧。

  他说的「同意」,是指前者?後者?还是两者都是?

  「感到失望吗?」审神者垂下眼帘问——她不知道,不过接受手入的话,大概就意味着至少同意了她说的第一个条件吧。

  她把手入工具递给只有手掌般大的小式神,在注入灵力和拍下加速符後,命令手入式神到刀剑们的身边。

  小式神们似乎为工作感到高兴,小小的身体在舞动欢呼,大概是他们比较受到信任,当他们动作敏捷又熟练的把刀剑男士们的本体拿下来时,没有被拒绝,於是立刻开始拭刷和打粉的保养工作。

  「不,这有什麽的。」三日月无所谓的笑道,式神一瞬间就把他的身体修好了,如果不是那双红得发亮的眼眸,他就像任何一振毫无烦恼的三日月宗近。「而且对你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根本就不重要吧。」

  他走出大厅,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

  她感觉到他的远去。

  大厅里的刀剑们被手入後,都跟着三日月鱼贯而出,每一振刀经过她时,都或多或少都看了她几眼,又像感到无趣似的收回视线。

  审神者站起来收回工具,全部手入完成,她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唯一要做的只是等着所有刀剑都走出去,这是她的习惯,永远当殿後的一个,免得落下了需要照顾的任何人。

  其中一振最後离开的是一振高大俊美的太刀,他身穿着简洁又充满男人味的黑色西装,然而黑色的右眼罩,还有肩上和腰间的甲胄令他比起一个精英男人,更像一个战士。

  ——烛台切光忠。

  「!」

  审神者立刻取消灵力感应,闭上了眼睛,免得自己露出什麽不该被看见的感情。

  远看的话,她大概像幼稚园舞台上的一颗树,明明应该一动不动,却无法自制的紧张得在发抖。但是对方没有像其他刀剑般一言不发地经过,而是很靠近的停在她的面前,近到即使她没有视觉也能感觉到,她的鼻子几乎碰到他的衣料。

  後者的声音一如记忆中的低沉磁性,只是没有了压抑在语气中的爱意。

  烛台切不怀好意的勾唇,警告道,「这个本丸里,不是每振刀剑都想与你和平共处,甚至会意图伤害你丶夺走你的性命。而我也不是那振会用性命保护你的烛台切光忠。」

  ——他知道了。

  审神者第一次感到了愕然。

  他为什麽会知道她以前本丸的事情?

  但她没有来得及问,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发出第一个音节,她就感觉到後脑一痛——背後有谁偷袭了她,而面前的烛台切光忠只是冷眼的看着她倒在地上。

  「审神者,你已经没有用了。」

  这是她的意识陷入黑暗前,听到的最後一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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