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六章_[刀剑乱舞/暗黑本丸] 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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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六章

  审神者安静的看着这个画面。

  狐之助偷偷的看了审神者一眼,顿时感到寒意刺骨——她的脸上带着一闪而过的暴戾,如此的触目惊心,即使是如此凄惨的情景,也没能勾起她丁点的怜悯。

  但下一秒,牠就没有这个馀裕了。

  因为审神者为了射出这一箭,生生的捱下了敌人的一刀。

  她的背部瞬间血流如注,但她没有停下来,而是向着另一个方向奔跑,把时间溯行军诱向她的所在地。

  在暴风中心的刀剑男士们还在为刚才的变故有点呆滞,时间溯行军已经全都把目标转向审神者,简直就像是蛋糕诱苍蝇般,向着她的方向冲刺,彷彿誓要把她击落。

  石切丸对同伴们喊道,「跟上去,枫大人说她会把敌人诱到一个适合我们战斗的地方。」

  审神者的目标是市外的一片丛林,在那裡太刀们才能放开手脚,而跟在她身后的时间溯行军明知道是陷阱,也将会追着她,因为对他们来说,捕获或者击杀一位审神者的诱惑实在太过巨大,他们无法抗拒。

  她奔跑着、粗重的喘息着,强风粗暴的灌进喉咙,没有人知道她那一刻有多愤怒和惶恐。

  ——那个画面,她不能再看一次。

  距离那个事件已经几个月了,但对她来说,还是历历在目的昨天,明明上一秒,所有人都在笑着讨论要怎样过正月、要怎样庆祝她就任审神者的第五个周年,他们说着要陪她成长、陪她变老。

  他们甚至还说,如果她将来打算结婚的话,他们必定会亲自操办她的婚礼,当她的闪亮伴郎团,为她撑起门面。

  如果新郎没有我帅气,您可不能嫁给他喔——她的烛台切光忠还开玩笑的说,为她和刀剑们端来了一碟又一碟草莓蛋糕,带着奶油的香气,与酸酸甜甜的口感,就像……初恋一样的味道。

  然后下一秒,那个地方就变成了地狱。

  大家一起买回来的圣诞花与精心堆砌的雪人被践踏殆尽,欢笑与快乐都消失了,只剩下满眼的战火与血色。

  很讽刺的,那是在她成为审神者第四周年的最后一天发生的,她终究没能看到他们神神祕祕的为她准备的正月惊喜,也没能与他们一起步入任职的第五年。

  「枫大人——!」

  不知是哪振刀剑的惊叫声传来。

  到了丛林后,刀剑男士们的战斗果然变得比较顺利,他们本来在跟在最后面时,也杀掉了不少只顾向前跑的敌人。但是,时间溯行军的数量还是太多,他们一下子也杀不完。

  在她晃神的一刻,一振敌太刀袭到她面前。

  「都怪你们……」她喃喃道,用手上的其中一振脇差挡下对方的一击,又巧妙的倾斜刀刃的角度,不仅卸去大部分的力量,还让对方因为手上的力度一鬆,而一瞬间倾前失平衡。

  她哽咽了一下。

  曾经她无比烦闷的想:当自己变成了老太太、却被一群永远年轻俊美的付丧神包围的话,那个画面未免也太糟糕了,也许她会接受不了只有自己一天天的衰老和长皱纹,要是他们嫌弃她怎麽办。

  现在看回去,那居然是一个如此奢侈的烦恼。

  「吼——」

  敌太刀发出了一声吼叫,因为在他失平衡的那一秒,她的右手狠狠的挥刀捅进他的心脏,深深刺穿,彰显着执刀者的怒意。

  ——都怪你们

  ——都怪你们!!!都怪你们!!!

  她忘记了自己背上有一道几乎把她劈开的刀痕,也忘记了自己体内的灵力与瘴气处于一个危险的平衡,她只知道,她此生也不会放过的仇敌就在面前,而他们对着她举刀攻击。

  哪怕刀剑男士们分走了一部分的敌军注意力,后者最希望击下的对象还是她,所以,向她攻来的时间溯行军用源源不绝来形容也不为过。

  但是,她却似乎一点也没有疲惫的迹象。

  她轻巧又快速得不可思议的在敌刀间飞跃腾挪,她的身影在夜间是如此鲜明,就像一道银白色的风,每一寸奔跑过的地方都会留下时间溯行军的黑色鲜血。

  而她所挥出的每一刀都非常刁鑽灵活,总是精准的命中他们的致命点。以手上刀刃撕裂敌人的皮肉,留下血迹,是她愤怒的证明。

  对付敌短刀和敌脇差自然是她的拿手绝活,而拥有着人形的敌打刀和敌太刀就没有那麽好对付了,他们像成年男人般强壮,力量强大、精通刀法,并不是好惹的对手——正常人都会害怕、会顾忌着对方手上的武器,可是这条常理似乎不能应用在她身上。

  每当有一振敌打刀或者太刀接近她时,她就用一种更快的速度接近对方,更乎突进对方怀裡的距离,瞄准着对手举刀的一瞬间破绽和空隙,一击必杀。

  这当然有效,却极为危险。

  当她的对手换成高速枪后,这种危险更是体现得更清晰。

  她挥开了那振敌枪的枪尖,对敲在她身上的枪柄视而不见,硬忍下敌枪用膝盖踹在她腹部的攻击,就为了能把手上的刀刺进对方的心脏——可惜,只是刺破了对方的刀装。

  「唔——」她被对方另一隻手重重的捏住了脖子。

  「枫大人!」有刀剑男士睁大眼睛,他们注意到她的状况。

  高大的敌枪把纤细的女孩捏在手裡,这似乎是一个胜负已分的状态——但是,没等敌枪有任何动作,她的手上刀光一闪,就飞快的削下了对方的手腕,再用左手的另一振刀送他下地狱,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审神者粗重的喘息着,彷彿五腑六脏都在翻腾的灼痛感觉在佔据她的思维,让她的神情更接近失去理智的暴乱。

  但她完全没有停下来,挥舞刀剑的动作依然俐落,她被两振敌太刀上前围攻,一个不慎被背后的那振刺中右肩,而她居然狠狠的咬牙,收紧肌肉卡住对方的刀刃,左手反手一刀解决对方。

  这种以伤换伤的打法,让人看得心惊肉跳。

  这是一种带着绝望的姿态。

  「枫……大……人?」

  时间溯行军被全数清除,可是刀剑们的神色却更加惊吓,现在的审神者满身都是伤口和血液,就像一部空洞又美丽的杀人机器,散发着惊人的杀戮气息,让人不敢有分毫的冒犯。

  「审神者啊。」

  在一片寂静中,那振头戴白蔷薇的三日月却突然出声叫道,同一时间,在刀剑们「喂,三日月别靠近啊」的劝告声中,他居然牢牢的抓住审神者的手。

  这一刻的审神者几乎是灵力枯竭,她挣脱不了三日月的力度,只能问道,「三日月,你有什麽事情吗?」

  他想做什麽?

  这个动作……难道他也打算折断她的手指吗?

  她的语气还带着血腥的意味,但她注定无法对刀剑男士作出任何攻击……不,她甚至无法说一句重话。如果他们真的要对她做出什麽,也许,她真的只会安静的承受。

  幸好,这振三日月虽然是牢牢的捏住她的手指,却只是一根一根的仔细查看,似乎在检查曾经骨折的伤势,口中却带着叹息,「审神者啊,为何你的眼中充满了戾气?」

  「戾气吗?我以为是一片虚无。」她说。

  别人都说,她的双眼映照不出任何事物,他们说得对,一个瞎子怎可能看见任何东西。

  在狮子王与小狐丸在远处拼命打眼色、还有审神者淡然到近乎没有反应的表情中,这振在人际关係中有点迟钝的天下五剑终于稍微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突兀。

  他哈哈哈的笑了几声,那种爽朗的笑声就像划破黑暗的晨光一样,彷彿没有感受到她身上污秽的瘴气,也像是没有感觉到她的拒绝似的,他解释道,「不用紧张,你以前有接触过另一振三日月宗近吧,你身上有他的祝福,实际上,不止是我,这个世上任何一振三日月都不可能伤害到你。」

  滴答。

  滴答。

  她彷佛听到自己的心灵泛起涟漪的声音,只不过是一句话,一瞬间的就把她的防备扯掉了一角。

  「三日月的……祝福?」她怔然的重複,顿时感觉到心脏强烈的刺痛了一下——哪怕他们已经逝去,仍在保护着她吗。

  刀剑付丧神的祝福是一项传说中的东西,当一位三日月给予了她祝福,其他的三日月就不可能做出伤害她的行为。可以说是把无数个自己置身于一个极为被动和不利的位置,而这样做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多给她一层保护。

  他……到底在怎样的情况下,送了这样一份无以为报的礼物给她呢?

  在她犯下各种青涩的错误时?

  在她学会与大家一起进入战场时?

  还是在最后,他预见到自己与其他人无法守住本丸的时候?

  「看样子,你是不知情了。」三日月笑着鬆开她的手,悠然的走下去说,「他留了口信,让其他的三日月宗近转告你——无论你打算怎样继续你的人生,别忘了,大家所期望的是你活着。」

  审神者愣愣的说,「他……是怎麽……」

  「嗯,这裡,有他留下的新月刀纹呢,虽然只有三日月能看到。」三日月缓慢又温柔的说,轻抚她的脸颊。他神秘的笑了笑——在一个人类身上留下自己的刀纹,当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而且居然还是在她脸上留下的……喔,那个自己真是霸道。

  「他……」

  「总之,先包扎一下如何?您的伤势并不轻。」三日月按住她的声音,带着年长者特有的温和。

  「……嗯,我会的。」审神者顿了一下,终究没有追问下去,只是说,「这一批的时间溯行军已经被击退,但任务还没有完成,两天后就是池田屋事件了,你们最好先回本丸休整一下,换一批短刀来,或者把后续任务交给其他本丸,都会是比较明智的选择。」

  纯白的狐之助也说道,「明白了,主人大人刚才发送了命令,她也希望大家能先去治疗她还说,这次麻烦枫大人帮忙了,如果枫大人不介意的话,也请务必来我们这边作客休息。」

  「狐之助,替我感谢你的主人的邀请,但任务繁忙,我就不作停留了。」审神者依在背后的一颗树上说,如果要她看着别的本丸和乐融融的样子,那将会是一个太过残忍的经历。

  「任务?」小狐丸皱眉头问——还要做什麽任务,明明光是站着就已经非常吃力了,昨天也是,如果他们不回头的话,她大概就要昏死在小巷裡了,为何就是没有作为病人的自觉呢?

  忽然的,他就觉得自家乖乖留在本丸的审神者非常省心,虽然有点失礼,但他还是想着:幸好他们的主人不会像这位审神者一样,痛极了也不说出来,还要拖着受创的身体出阵。

  不然,他们该要多担心啊。

  来自本丸的传送光芒亮起,刀剑男士们的身影变得虚幻,但他还是不由得用着最后几秒钟,将心比心的劝告道,「恕小狐多言,任务不是最重要的,您才是,如果您的刀剑男士看到您这个样子,想必也会感到非常心痛的。」

  「……没有……」

  审神者轻声的说,在几振刀剑惊讶又不解的视线中站稳步伐,用着看不出半点虚弱的平静表情目送着他们离开。

  传送阵发动。

  银髮少女的脸容变得模煳。

  她只是说了一句话,但她的音量实在太轻了,如果小狐丸不是拥有兽类般敏锐的听觉,恐怕也会错过那个回答。

  ——没有如果,他们看不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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