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十九章_[刀剑乱舞/暗黑本丸] 枫花
笔趣阁 > [刀剑乱舞/暗黑本丸] 枫花 > 22.第十九章
字体:      护眼 关灯

22.第十九章

  一期一振像被烫到了似的缩回手。

  他差点亲手毁了另一个自己所深深珍爱着的人。

  那个被血色浸透了白衣的少女看上去已经意识模煳了,她抚摸幼虎的双手慢慢地垂下来,连头颅也无力的侧到一旁,他这才发现,她根本没有馀力去做任何下咒的事情。

  「怎、怎麽办……」五虎退茫然的看着声息弱下去的人类。

  她快要死去了。

  这本该是他们期待着的事情,但如果她死在这裡,他们势必会被追究,一期一振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牵涉到弟弟们的安危的话,他并不是真的想冒着那麽大的风险杀一个审神者,叛出时之政府。

  石切丸皱着眉头说,「总之,先送去医院吧。」

  「不,不能送去医院。」乱藤四郎反对的说,他知道一期哥在想什麽,如果不是为了他们,他不会想这个本丸迎来清理的危机,「她的伤势太明显了,我们做的事情会被其他人类发现的。」

  「——那交给我怎样?」

  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

  烛台切从阴影中走出来,他在一旁似乎看了很久了,金色的眼眸交织着複杂的情绪,「……坐以待毙终究不是办法,我来把她送到医院,一旦时之政府那边有什麽异动,你们就逃走吧,不用管我。」

  「烛台切,你……」一期一振有些举旗不定。

  这意味着万一出了什麽意外,他们就要牺牲烛台切了,而这却是因为他的冲动,他们本来大可等着审神者自己死去,不需要背负这种风险。

  「我出发了,本丸就拜託你们看守了。」

  烛台切对着一期一振露出安抚的微笑,然后弯腰抱起了一身血污的审神者。他看着一期一振抚过她的后颈的手,脸色几不可见的沉了沉,又在别的刀剑看见前恢復正常。

  审神者安静的昏过去了,她怀中的幼虎在烛台切靠近时,就从她身上跳回五虎退身边。

  烛台切看着怀中的少女。

  他抱得很轻鬆,对力量远超人类的付丧神来说,抱起一个女孩就像人类抱起一个布偶玩具一样,轻易至极,但哪怕是对人类来说,她的体重也未免太轻了,彷彿只剩下一个空空如也的躯殻。

  他忽然想起,除了被囚禁的两星期间吃了几罐压缩乾粮,他再也没有见过她进食。

  他们付丧神只要有灵力就不需要吃饭,所以自从田园被瘴气污染后,他们就没有再种植农作物,也不再煮食用餐。但他知道人类是需要定期进食的她多久没有吃东西了?

  他一刻也没有拖延,直接进了通往商店街的传送阵,向着医院奔跑。

  好轻……

  轻得像快要消逝了。

  医院就在传送阵后方的一条街,大约是两分钟左右的步程,这个时间出现在商店街的人不多,只是,一振烛台切光忠抱着浑身是血的审神者向医院奔驰怎麽看都很引人注目。

  在街上的审神者们与刀剑们都不由得投以惊讶的目光,也有一些热心的人们想要帮忙。

  「哇,不顾形象地奔跑的烛台切光忠……他抱着的是一个审神者吗?」

  「天啊,她看上去伤得很重!」

  「发生什麽事了?」

  「这边有重伤的审神者,快让他们进去!」

  「急诊室的医生呢?!这边有人倒下了!」

  ……

  「咦,那不是上次支援你们的审神者吗?」其中一个黑髮女性刚好经过,对她的三日月说。

  为了避免有敌人潜入而不自知,所有审神者的相片和代号是公开的,她也看过那位审神者的资料,据说对方是相当有名的战斗系审神者,从以前开始就一直与她的刀剑们共同出阵。

  黑髮女性想到自己派遣了错误的部队出阵,不由得有些担心和愧疚,「你们在池田屋遇到了什麽强大的敌人了吗?」

  「主人不用担心,对方是有点棘手,不过已经解决了。」三日月振袖翩然摆动的回答道,他已经被手入过了,回到毫髮无损的状态,「当时,枫大人确实受了不轻的伤,但没有立刻回到她的本丸,而是选择了继续执行任务。」

  「那个女孩在想什麽啊……」她不贊同的喃喃自语,想了一下,还是说,「不管如何,好歹是合作过一次的对象,三日月,你去看看她有什麽需要帮助的地方吧。」

  三日月微微点头,「是,我明白了。」

  他不紧不慢地走向医院的大门,当他到达的时候,那位银白的审神者已经被送进急救室了,只剩下那振烛台切光忠站在门外。

  他的西装因为抱着谁跑动而皱了一大片,也沾上了点点滴滴的血花,但他没有对它投以丝毫的注意力,只是怔怔的看着亮起来的急救灯,似乎对这一切都感到很陌生。

  「在等你的主人吗?」三日月问。

  烛台切顿了一下,对他来说,「主人」这个词意味着痛苦和屈辱,自从前任死后,它已经离他很远了,所以他好一会才意识到三日月说的是他。

  ——她不是我的主人。

  他想这样回答,为了掩饰一期一振他们做下的事情,他应该假装自己与她毫不相识,只是作为一振路见不平的刀剑,把她送进医院。

  可是鬼使神差的,他点了一下头。

  三日月浅浅的微笑了,「枫大人啊,似乎是一个喜欢逞强的孩子呢。」

  他想起了对方毫不犹豫的具现出一根灵力箭矢来救他,那根箭矢的威力是很大没错,可他们也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灵力近乎是蒸发般彻底用光了。

  偏偏用光灵力后,她还动身引走了大片的敌人。

  「……您认识她吗?」烛台切有些惊讶的问,他没有想到对方能说出审神者的名字。

  「嗯,一起出过阵了,没有她的帮助的话,我们的任务可能就要失败了吧……她救了我一次,是一位相当强大的审神者呢。」三日月看着烛台切的神情,用藏蓝色的袖子掩住了嘴,「哦呀,这可不行喔,作为刀剑,时刻注意主人的动向是基本中的基本呢。」

  尤其是这位审神者,她显然需要被好好的教导如何注重自身的安全。

  哪怕是他,也感到一点触目惊心。

  她本身就像一根箭矢,对死亡毫无畏惧,以己身接近而撕裂敌人,看似简单有效,实际上每秒都走在钢丝上,只要一瞬间的不慎,她的生命就会堕入深渊。

  烛台切迟疑了好一会,才低头苦笑了一声,「如果说……我讨厌她呢?」

  「讨厌?」三日月像是听到什麽从没有听过的事情似的,微微睁大了眼睛。

  「嗯。」

  「为什麽?」三日月问道,宛如一个耐心的长辈般看着他,「因为她忽视你了?还是因为她责备你了?嗯,你不像是会为那种轻微的事情而烦恼的刀剑男士呐。」

  「……」

  他很耐心的等待烛台切的回应,但良久,也只是听到一片沉默,不由得轻叹一口气,「年轻人,诚实一点面对自己如何?」

  「……这是什麽意思?」

  「讨厌是一种相当强烈的情绪,因为讨厌的前提是喜欢啊。」这振天下五剑悠悠的说,没有人会讨厌一个毫不相识的人,他像是感慨一样看着烛台切,「通常讨厌一个人,就意味着你曾经有所期待,而那个人辜负了你的那份心情。」

  「是这样的吗?」烛台切看着急救灯,红色的光芒就像她的鲜血——不就是这麽一回事吗?

  她不应该是那个样子的。

  那双眼睛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像怪物一样,人类的眼睛怎能空虚到这个地步?

  她本该温暖又灿烂的微笑着,就像他那天看到的她一样,宛如冬日的阳光一样,为寒冬带来一丝温暖,又或者如同盛开在雪地裡的鲜花般,为整个世界带来色彩。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麽事情,但他知道她的那位「光忠」必定已经不在了,不然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而他也知道,就算她成为了他的本丸的审神者,他也永远也不会得到她的半点青睐。

  三日月引导着他的思想,「你曾经对她有什麽期待?你真正想要的东西又是什麽呢?」

  他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麽呢?

  烛台切看着空盪盪的双手,不久前,这双手曾经抱起过一个温热的人类,那是纤细得让人心生怜惜的身体,却让他感受到一种从未嚐过的充实感。

  他也问过自己,他很清楚,他对于审神者没有任何爱情可言,只有如同泥沼一样的黑暗又複杂感情——想把她的一切,从她的心灵到身体,通通都吞噬与毁掉。

  他到底想得到什麽?

  他到底想证明什麽?

  那天,少女挽着付丧神的手臂,带着清爽的笑声,留下了一个触不可及的背影。

  而他,在所有人面前被前任毫不留情面的迁怒和踢打,甚至被扇了好几个耳光,他卑躬屈膝的为着不属于自己的错误,一次又一次对着前任道歉,尊严尽失。

  但是,其实那都不重要了。

  因为现在,对于那份不可言说的思念与憧憬、嫉妒与憎恨,他都会将之弃在过去,从今以后,他会以自己的意愿行事。

  烛台切看着被推出来的少女,在麻醉药的作用下,她还昏睡着,但她的伤口被处理过了,也被输入了足够的血液,接下来会被推进修復室,在修復液中休养一天,大约明天就可以出院。

  医疗人员对他说明情况,他们都以为他属于她。

  他抚摸着少女的睡颜。

  「要好好珍惜喔,真正想要的东西。」

  三日月离开前的忠告。

  他听不见了。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gpp.cc。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gpp.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